长久沉默让郑希真会错意,她不想被对方看做是奇奇怪怪的人,因而直接问出口:“我有时候是不是让你感到抓狂?”
曹铖佑失笑,不知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话题又是怎么绕到这步的:“你是不是想太多。”
没有正面回答,郑希真自认为那就是有这么觉得。
曹铖佑扯开话题:“你是为了表达对我的不满才反过来问的吧。”
“没有,我很喜欢你的。前辈里面最喜欢你。”
她的眼中有光,并排行走着,身边传来她的气息,是香喷喷的烤肉味。
“我看你是喜欢我的车。”不然怎么喝醉人事不知,还记得这茬。
郑希真继续直球,说出的话带着天经地义:“喜欢车,也喜欢前辈你,因为是前辈你的车所以加倍喜欢。”
然后稍作停顿,想到了什么:“唯一不喜欢的只有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在嘲笑我开车技术差,却还想装作正经人,那时候我觉得你可真是个假正经。”
天然克所有属性,让人更加窘迫:“你就是借机发挥,想骂我吧。”
不管怎么解释,曹铖佑都说她想骂他。
郑希真没办法:“不满意的话,你也说对我的不满就好了啊。”
她一直就很公平。
久久没有得到回敬。
郑希真催促他快点说:“你怎么要想这么久?这样真的会衬托得我随口说你的缺点这件事很没有后辈的样子。”
前后辈关系,从第一天起就不存在。前辈不是前辈,后辈不像后辈,说是朋友年龄差太多,说是其他的也搭不着边。
郑希真咬定不放松要个答案。
郑希真也得到了答案。
“我不太喜欢你刚才在饭馆的样子。”
“因为我很刻薄?”
“你管这叫刻薄?”
“挺刻薄的。”
以甜心形象示人的郑希真讨厌这样的自己,松弛下来救会忍不住变成另一类人。
“没觉得你刻薄。”他说,“我只是不喜欢你丧气的样子。”
就像有些难以捕捉的瞬间,郑希真所会流露出的失落情绪。
她像包裹着糖块的巧克力。初始,让人品尝到了甜蜜,当最外层的糖融化,慢慢咀嚼后展露出核心的味道,多了份苦涩。
风吹乱了她的头顶,曹铖佑想替她拂去刮到眼角的碎发,也真的那么做了。
他说:“丧气和幼稚可是青春的特权,以后就没有了。”
她也想行使特权:“可是没有人会喜欢幼稚的人,那样的人很麻烦,大家都讨厌麻烦。”
她无比清楚:“笨蛋能被喜欢,是因为她们的笨得恰到好处,只损害自己,不会影响别人,而那样的笨蛋实际是聪明的家伙。”
有那么一刻,即便回想起她无数幼稚的,假装成熟的混账行为,曹铖佑依旧真的要信她的鬼话了,毕竟她说这些话诚恳无比。
可当等待的出租车终于到来,说着要做体面成年人的郑希真,再度用行动诠释什么叫说得好听,但是做不到。
幼稚的家伙被对面的东西吸引。街对面有个二层建筑,深夜,本该是本地人的睡觉时间,此时不断有人进出,偶尔还能听到尖锐划破空气的声音。
曹铖佑对这类声音很熟悉,无疑是棒球馆。
郑希真在朴旭骏收藏的日本漫画里看过棒球,多是热血男高的圆梦故事,现实却没见过。她大胆提议去打棒球。
即便要顶着错失飞机的压力,今晚的心愿也注定都会得到满足。
进馆后,郑希真一路惊奇,1000日元100发球,全程自助,器具自由领用,营业到凌晨4点。
曹铖佑轻车熟路,熟练的好像去过很多次。
这不是错觉。
当他错过了第一个球时,郑希真掩面嘲笑。
借着,第二个球就以利落的动作被击飞,落在离灯光照不到的远处。
嘲笑的表情还留在观战者的脸上,击球者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你真的是初次打棒球吗?”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又自我怀疑冤枉了他。
进馆前,郑希真担心自己不会打棒球,次次击空会出大糗。
曹铖佑说他也不会。
对方也是运动小垃圾这件事让郑希真感到安心,她在体育运动上是生手,被宋鈡基嘲笑过滑冰水平,不想再被嘲笑棒球水平。
彼时,曹铖佑面色不改,十分正直谦虚:“新手运气好。”
郑希真相信了。
可是第二球,第三球,第四球,每一发都正中。
新手运气也不会次次都显灵啊。
郑希真坐不住了,勾住球场的洞眼紧紧扒着,望眼欲穿:“你在骗我对吧。你就是会打啊。”
戴着白色球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