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文离在身边,司晏摔了个彻底,被人压在地上。她顾不上身体疼痛之处,将那人一把推开,扶着木栏杆挣扎着站起身来。
有垫背的,那人原本磕得轻些,奈何被人推搡,这下彻底坐到地上。
“少爷——”一个书童打扮的人从回廊那头跑来,语气有些急切。
司晏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书袋,这才分出神打量对面这两人。
撞到她的人和她年纪相仿,身穿宝蓝色锦袍,头戴一顶绣着金丝的黑色毡帽,脸庞白润,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不过此时他正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那书童见状,赶紧上前伸胳膊把小童扶住,一边关切地问道:“公子,您感觉如何,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然和夫子请假去医馆瞧瞧吧。”
“嘶——”似乎是书童碰到他伤处,“轻点儿!”他忍不住抽气,瞪了书童一眼,“这什么破学,小爷不想上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来,扭头看向一旁的司晏。
司晏正低头查看自己的伤情,她微微屈膝,发现膝盖处的裤子被擦破了,似乎有微红色沁出。
伤处火辣辣的,难以分辨是皮肤疼,还是伤到骨头。
见小童透来的眼神,司晏把膝盖往他面前挪了挪,问道,“这怎么算?”
现在可好,不仅耽误了她上课,还害她受了伤,司晏的心情都糟了不少。
“我刚才明明提醒了你,你自己不闪开……”他原本挺有底气,直到瞥见司晏的伤,语气慢慢弱下去。
他一旁的书童反倒不乐意了,“我们少爷又不是故意的,你什么态度——”
“闭嘴!”小童皱着眉头打断了书童的话,被司晏看着,他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坏人,他爹叮嘱他在私塾不许胡闹,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阿泰,你去和这位——”
司晏指着左前方不远处的教室,“我叫司晏。”
“……和司晏的夫子和我夫子说一声,再去叫老江……去医馆一趟。”
那书童有些不情不愿,但也不敢反驳,转身往司晏手指的方向去。
阿泰一走,回廊上就只剩司晏二人。
那小童仍然捂着屁股,只不过哼唧声小了些,似乎被司晏盯得不好意思,他抬了抬下巴,“我叫仲清越,我爹是仲瑞。”
原来是个爹宝男,司晏嘲弄地勾起嘴角,“把我弄伤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爹,你只要不赖账就行。”
“谁说我要赖账,我还差这点钱?”听到司晏这么说,仲清越不乐意了,这简直是在质疑他!
此时,阿泰领着车夫老江赶来,那老江肩上还背着个药箱。
自家少爷虽然发髻凌乱,连毡帽都歪斜着,不过脸上倒没什么伤,平日里磕破头会哇哇大哭的少爷这次却只是一脸不高兴,应该是问题不大。
他倒是暗自松了口气,脸上仍然一副担忧的表情:“哎呀,我的少爷,您摔着哪儿了,我现在送您去医馆。”
仲清越皱着眉,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药箱里有纱布吗?”
“自然是有的。”老江点点头,取下药箱打开,双手俸上纱布,“少爷您哪里需要。”
“不是他,是我。”司晏实在不想听他们磨叽,出声打断。
待司晏开口,老江这才注意到自家少爷旁边站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童。
“对,你把纱布给他。”仲清越指了指司晏的膝盖。老江赶紧照办。
司晏接过纱布,将覆盖在伤口上的布料撕下来小块,再用纱布往膝盖上缠绕数圈,待固定住后,手指交叠打了个结。
司晏的一系列处理只不过持续十几秒,中途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仲清越作为一个旁观者,心底竟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佩服。不过也就仅仅一丝而已,完全抵不过他对她冷漠态度的不喜。
他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朝阿泰伸出胳膊,阿泰立刻扶住。
“少爷,要不我背您上车吧,看病要紧。”老江说道。
仲清越脑中闪过刚才司晏看他的眼神,他也不知怎么的,开口拒绝了老江的提议。
司晏没在意三人的话,她现在只想赶紧把伤治好,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得破伤风的概率是极大的。
老江担心自家少爷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保不住自己这份工作。于是他飞快驾着马车去了仲清越常去的那家——宝芝堂。
仲府是这里的常客了,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来请医馆的大夫,再加上仲老爷出手阔绰,连扫地的小二,都认识仲府的人。
柳大夫刚刚出诊归来,他瞧着门口的马车有些眼熟,看见被搀扶着下来的仲家少爷,终于认出是仲府的人。
他赶紧迎上前去,叫来两个小二,从阿泰手里接过仲清越,把他往里送。阿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