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错了,我不是贵人,而是嫔,以后会是贵嫔,会是妃,贵妃,甚至是皇后。”应青芜缓缓开口,她转头看着流冰,眼里却装不下他。
她眼里满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有洛轻铭,已经占据她全部的心力,她当然看出流冰眼中的希冀,和她当初希望的一样。
而如今她不打碎希望,已经是最大的善良。
流冰眼中的震惊仅一瞬,之后便和往常一般,他眼中希冀并未消散,指着桌子反问应青芜:“你想要的生活便是如此?”
他看向密不透风的墙和紧封的门窗,别说是贵人,连中等死士都不会住如此憋屈的屋子。
“一时失利罢了,你觉得我再不能翻身?”应青芜认为被流冰怜悯有些丢人,语气更为刻薄。
“青木!”流冰想说她顽固不化最后没说出口,他心里明白没看穿应青芜的身份也好,自己一头栽进去也罢,都是自己的问题。
他再不能用责罚和承担当作借口来掩饰对应青芜的喜爱。
“一切没你想的那般简单,仅是谨小慎微不能让你全身而退。”话到嘴边他又放缓语气,因为他争不过那个人。
争不过归争不过,但他想应青芜好好的,无论他在不在她身边。
应青芜显然不领情。
“本宫不是青木,从来都不是!”她讨厌这个称呼,好似将她和洛轻铭隔开,他们只是主仆关系。
她不甘心如此,声嘶力竭的解释,似乎非要将青木和她分隔开。
可青木也好,兰芝也罢,不都是她吗?
她不明白,只想抹掉不光彩的过去。
应青芜下意识想砸东西,发现没东西可砸低声咒骂一句。
流冰以为她要自伤,立刻上前将人拦住。
“你是青木也好,是贵人也罢,在我眼里你只是你,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抹消掉你的努力,在我面前你依然是那个为了心中的目标吃苦受累不吭一声的青木,你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他说完放开应青芜,似是觉得不好意思,脸颊染上绯红。
应青芜仅有瞬间失神,她回过神,发现说这话的人是流冰,她冷眼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这话她听过太多,从前给仙女们洗衣服时有嫖客说会娶她,后来到了侍郎府上应承天也说以后给她名分,出任务时舒文渊和柳学文,那些个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公子皆是如此,对她来说不是新鲜事。
哪怕她将洛轻铭和这些说空话的人分开又如何?难道因为这人是流冰她就要高看一眼给个机会?
论人中之龙,洛轻铭哪点不比流冰优秀?
要她放弃洛轻铭选择流冰,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要在主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她反问流冰,后面说破大天她也不想再听。
流冰顿了顿,被突如其来的发问打乱想说的话,沉默许久才回:“他不是主子,是你的……”
他双拳紧握,紧咬下唇最后也没说出那两个字。
若是寻常人家他还能争一争,可皇帝他要如何争,又如何比得过。
“我带你走,你愿不愿意?”此时他只想应青芜好好的,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帮应青芜离开死牢。
这是他唯一能为应青芜做的,之后他会回来请罪,主子还能用得上他,最多关他一年,一年之后他还能继续为主子卖命。
应青芜则不同,她是娘娘,处在深宫里,本就是牺牲品,他不想在某天收尸的时候,顺便殓了应青芜。
并非应青芜没有手段,而是有手段未必可以笑到最后,她是死士,是被主子安插在宫内的细作,她的下场除了死还有第二种吗?
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他情真意切的劝说应青芜,殊不知在应青芜看来十分可笑。
流冰突然跑来和她说大道理,难道不是何不食肉糜吗?
要是有得选,她会以这种方式进宫吗?谁会像条哈巴狗一样爬进宫里?
应青芜忘记众生皆苦,她将所有的苦难都推到流冰身上,以求片刻安宁。
“你带我走?然后呢?我们是什么?逃犯还是细作?”她轻笑出声,依然是之前云淡风轻的语气问流冰,却毫不掩饰其中的讥讽。
“我有免罪金牌,定不会让你受苦!”流冰眼看应青芜态度缓和,赶紧说了自己不成文的计划。
岂料应青芜是诈胡。
“你的免罪金牌在你带我走的瞬间就是一块废铁,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会被你小小死士戏耍?”应青芜装模作样的晃了晃手里并不存在的令牌,笑流冰天真。
别说他们二人,哪怕是在官场多年的世家也被夫君玩弄在股掌间,更何况是他们。
应青芜不想提前走入死路,流冰一心为她没错,所以她骂醒流冰算是还了人情。
哪怕宫里再难过,也比外面的日子强太多,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