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眨眨眼,起身道:“将军和夫人那地儿离我们这太远了,我也不知道呀。”
“元宵!”
沈幼安抽出软枕,一把砸了过去。
小棉赶忙把她又按下,安抚道:“姑娘,喝完药便先躺着,我来给你擦擦身子。”
“那你知道吗?”沈幼安把目光放在了小棉身上。
小棉摇摇头道:“我这两天都和姑娘待在早堂,我也不知。”
闻言,沈幼安只好泄气地摊在床上。
*
“你眼睛不晕得慌吗?”沈又夏啃着果子问道。
沈幼安正欲说话,这时,马车却突然颠簸了一下,她手上一个不稳,写的字便斜了开去。
沈又夏噗嗤一笑,沈幼安面不改色地将那个字涂了,而后继续提笔写着。
柳飞絮道:“表姐确是用心,不过马车上写字恐怕多有不便。”
沈幼安揉了揉手腕,这她当然知道,可她实在不想因为今晚熬夜而在明日的课堂上睡着,赵儒那老头是最恨有人在课上睡觉的,若是被他发现指定又要被罚站一上午。
老夫人和柳夫人都在前面的马车里,沈又夏没了约束,当下对柳飞絮凉凉道:“你若真是好心,那你索性帮她抄一份好了。”
柳飞絮面色不变,回道:“帮人作假,实为不妥。”
沈又夏轻哼道:“就你最清高。”
见二人又要起了争执,沈幼安熟练地掀起车帘,见状,沈又夏连忙把她手拉下,急道:“你若是再唤大伯母过来评理,我可不饶你。”
沈幼安叹了口气,给她们俩一人塞了一盘糕点,道:“马上静安寺就到了,你们便当帮帮我,吃会儿东西可好?”
两人这才都消停了,沈幼安难得得了个安静,继续歪歪扭扭地写起字来。
马车停下的时候,沈幼安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收好东西后,紧跟着也下了马车。
静安寺四周松柏挺然,景象开朗,正门处香火缭绕,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众人跟着沙弥的指引一路走至正殿。
正殿内的钟声和诵经声较外面听着更令人心生敬畏,沈幼安望着上方高大的金佛,见其面色慈悲,恍惚间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已经被看尽,一种无以言表的悲凉就这样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
短短的一瞬间,过往的所有人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沈幼安膝盖一软,跟着众人跪在了蒲团上,而后虔诚地许愿,对着金佛拜了下去。
众人上完香后,庙里的住持走过来对着老夫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寂空大师。”老夫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前番得大师指点已找回孙女,如今特带着孙女一起来还愿。”
老夫人示意沈幼安近前,“幼安,这便是寂空大师。”
沈幼安连忙双手合十,低头道:“多谢寂空大师。”
寂空笑道:“老衲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关键还是心诚,心诚则灵。”
“日后必将继续诚心礼佛。”老夫人虔诚道:“只是近来还有一事困扰,还望大师指明。”
老夫人看了一眼沈幼安,继续道:“我这孙女自幼受苦,做祖母的本就陪不了她多久,只盼她能觅得一良缘,舒舒服服地过完这一生。还望大师能明示,好让她能少走些弯路。”
寂空望着沈幼安沉吟了少许,而后道:“我观这位小姐的面相,良人应是个披兵甲的日后当是个贵夫人,只是桃花较多,还需多加辨别,莫要误了正缘才好。”
老夫人忙问:“不知正缘在何处?”
寂空笑道:“姻缘早注定。”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带着众人谢过住持,前往休憩处。
路上,老夫人突然对着一旁的柳夫人道:“我记得路将军家的二公子路子昂与岑哥儿交情不浅吧?”
柳夫人点头道:“岑哥儿和我提起过,说他……”
说到这,柳夫人脚步一顿,对着前方微微笑道:“这不,人就在那儿呢,母亲自己仔细瞧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