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往哪儿搁的社恐无措收回去了一些，替换成了因为过于兴奋而无法自持的状态，只见他从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叠计算纸和一支钢笔——连带着几个备用墨囊一起撒了出来——还有一把对数计算尺，一对三角尺，一把圆规，一块曲线板。计算纸上已经抄下了我论文中的参数和表格，他写满了批注和理解，字迹潦草。
“看好……你看啊，你看好了啊，我先设置一个基本零点作为初始点，这个基本点你自己已经在论文里讲过了，没，没有这个点的话，后面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托拉斯施了一个咒，在羊皮纸上的数据浮动到空中开始列队，他推了推眼镜，轻轻抖了一下魔杖，示意我仔细看。
“根据你论文的阐述，你设计了一连串的试验，控制了变量，做了大量的数据计算和收集对不对，我拿着你的做的数据统计表，在你的温度，浓度的基础上，还有反应速度、还有效率、还有稳定性、还有纯度。是的没错，你做了好几套相关参数的表格，你们测数据测得的很细也很充分，但是这些规律在二维表格上不太容易看出来，你看你当时选育时最终筛选下来的编号是这批，这部分你已经给圣芒戈在繁育了对吧……”
托拉斯的手指，指着虚空中的一个数值高点向我表示强调，然后又挪到这个高点附近的另一个数据上，“但是，你注意好这个点位，苜蓿这个物种突变能力很强，当然，你同时考虑了亲缘关系，包括把长期劣化的问题一起进行了初步研究，这很好，但是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临近批虽然一开始表现平平，但我感觉下一次繁育也值得试一试……”
托拉斯抖了抖魔杖，把画在计算纸上的几个坐标轴全部悬浮到空中，然后在时空中增加了Z轴向度。
这个Z轴可以代表很多东西。
“我们X,Y坐标系不变哦，然后加入反应速度曲线。我觉得你是有点儿数学基础的对吧。”托拉斯悬浮在空中的函数曲线，在经过复合之后，这个简单的单一变量函数变成了一张立体空间网格。
这张空间网格像一座缓和的绵延山丘，但是在接近山丘顶部的位置，在刚才托拉斯示意我注意的参数上，有一个异样的不在曲线规律范围下的凸起。
“我们还可以继续叠参数，比如我们现在把稳定性加进去。”托拉斯抓过另一组数据，往虚空成像的数据堆里一丢。“你看这个山峰。是不是更陡峭了，哈哈。”
“还有啊，还没完。你查一下有效成分的纯度指标。它看起来完全常规，和其他对照组也显得变化很正常对吧，但是你对比反应速度一起看一下，还有你看它种植方面的二次萌芽的参数，还有耐收割性能，中规中矩也不突出对吧，但是对比一下……”
我腾得一下站起来，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你发现了一个突变点，我们之前没找到。”
“哟，小脑瓜子可以啊。这个小朋友有点意思。嘿嘿。”托拉斯嘿嘿笑了一下，“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啊，这里面还是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一条参数刚好有点问题，要不然验算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不太可能那么多平行参数一起出问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条参数没错，那还是要验算一下，说不定就你找到高效合成有效成分的突破点了。”
“我放你兜里的那个文件袋呢，”我抬手就拉站在身边的西弗勒斯，“我核对下资料。”
“嘶……你往哪里戳！”斯内普教授拢了一下袍子，从空间包里把我的文件夹拿出来。
“小家伙，别，别急别急。具体的我给你们DR查尔斯了，公式和咒语都在，我怀疑……”
“啊！金铃子！”我深呼吸了一下克制自己举起文件拍桌子的冲动。“还有现在温室里那个海草床……”
“嘿，那，那你们慢慢看啊。”
托拉斯转身欲走，被查尔斯导师一把拉住，“哎哎，坐下。你给我说清楚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啊，”托拉斯被查尔斯拉了一下，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你看我公式也给小普林斯了。”
妈妈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用魔杖敲了敲托拉斯先生的帽檐边角，“吃过饭了吗？”
“吃了吃了。”托拉斯手忙脚乱的开始收自己刚才掏出来的东西。袍子的口袋一角露出半截法棍，面包屑都和稿纸混在一起，我视角比较低，注意到了这一点，没忍住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确定？普林斯的内部会议，你懂什么意思不。”妈妈毫不客气。
“那……我刚才就吃了点面包，忙着找你们……给我来点肉？”托拉斯刻板动作一般搓了搓手。
“回去叫客房服务吧。”西弗勒斯站起来，带头往回走，“走吧，我那个房间有一个小会客室。”
我跟着站了起来。
妈妈示意Pomona教授和其他团队成员不用管我们，一只手搭着托拉斯先生的肩，给了我一个紧紧跟上的眼神。快步往客房走去。
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