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教授们在十二月底回到霍格沃茨,我开始包装植物学大辞典作为圣诞礼物,又临时订购了一批巧克力,拿出压制了一段时间的植物标本书签,搭配着打包准备邮寄。但是我没什么好好写祝福卡片的心情,手上匆匆忙忙的,像完成任务一般想赶紧把这些杂事办完。斯内普教授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回学校就把自己埋进了助教老师帮他整理完的文件堆里,把收拾行李的事情全部丢给了小精灵去做。
我们此行带回了狼毒药剂的突出贡献金奖徽章,以及沿街苜蓿培育的绿手指银奖。如果说狼毒药剂的表现在查尔斯导师的意料之中,那么,苜蓿草的银奖就是个意外之喜,毕竟我原本以为能够拿一个提名已经很不错了。
按照常理,这些来自权威的认同应当能够让我兴奋上好几天的,但我们回国后,只觉得被无法明说的烦躁笼罩,因为在宣布获奖名单之后几个小时后,我就被另一件事情牵走了几乎全部心神。
为此,妈妈还开玩笑的说,今后出门办事不能带佐伊,带了我出门,就如同携带了一个稳定发作的加班诅咒——小时候有被敌对势力针对差点没命的前科,稍微大一点了会长出翅膀来吓人,熬到学术有成果了去享受学术假期,又被“投喂”科研思路,一言不合翻出资料就开始工作,完全没有一丁点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保持低调的自觉,还连累着半个课题组和我一起卷。
时间要回到颁奖典礼结束那天,我们小组聚在行政酒廊用餐。
差不多在大家放下刀叉,开始享用餐后热饮的时候,一位查尔斯导师的老相识突然出现。
这人有点奇怪,甩给导师一叠资料,转身就跑。被导师连喊了几声名字,又追出去十几步远,才总算不情不愿的转回头来。
“托拉斯!托拉斯!托托舅舅!!拖拉鬼你给我站住!”
我嘴里的一口热可可差点儿被“拖拉鬼”这个称呼呛进鼻子里,好不容易咽下饮料,我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差点把资料纸怼进水果盘里的“小老头”,思索了半天,没从脑袋里检索出一个恰当的称呼,妈妈的舅舅,是我的谁?
十几步远的地方,导师还在与他拉拉扯扯。那人的一头天然卷发有些灰,还带了个鸭舌帽把自己的卷发和大半个额头都藏了起来,厚底的眼镜说不清是真的近视还是为了逃避与人对视,总之面容看不太真切。我小声与斯内普教授咬耳朵,“谁呀?”
“托拉斯-布鲁克林,曾经是个普林斯,查尔斯导师的表亲,但是结婚后罕见的改了女方的姓氏,主动离开了普林斯家族,听说动手能力一般,但是若谈药剂理论,应该没有人比他算的更快了。嗯,算我的表舅公。”斯内普教授手里端着咖啡杯轻轻晃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你也可以这么叫他。在普林斯家谱里,我们同辈。不是和他同辈,是你和我同辈。”
托拉斯被查尔斯导师推着在桌边坐下,他摘下帽子,嘿嘿冲我们在座成员笑了一下,看到一堆人在,似乎是有些社恐,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托拉斯,我来介绍一下,”妈妈伸手示意,“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院长,也是草药学教授Pomona,这次来作为佐伊的导师指导答辩;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也是我第一个出站的学生,药理学的博后,狼毒药剂配置条线负责人;我女儿佐伊,霍格沃茨二年级在读,也是我的学生,药剂动力学条线研究员。”
我与他打了个招呼,看着他的黑眸剑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会场上见到过他——这是坐在评委席最边上的那位,我上周答辩时候以为他已经年事已高,眼下一看,最多也就比母亲长十来岁,在餐桌边温和的暖色调灯光之下,托拉斯先生的这双眉眼令我感到非常熟悉——普林斯家的人眉眼外形的遗传非常稳定,妈妈的眉眼那块也是这么长的,卡莱尔的眼睛特别像妈妈,而西弗勒斯也是这个样子的——实际上,我的眉弓也和他很像。但我的眼睛和下颌都更像爸爸,所以整体面相上看不出特别明显的普林斯家的特征。
“圣芒戈住总Shone,狼毒药剂临床试验的牵头人,你之前见过。高级药剂师Pefiz,药剂分析条线的负责人;高级药剂师Astar,药剂合成条线的负责人;还有我的助理Hanna,资料专管员。”妈妈带头寒暄了几句,把团队介绍了一下。
Pomona教授笑着站起来与托拉斯握手,道“久仰,久仰。”
托拉斯有些无措的在袍子上蹭了蹭手,伸出去给Pomona,“抱歉抱歉,我墨水弄得很脏,很脏。”
“他们都说我是温室里行走的龙粪复合肥,”草药学教授笑着自嘲,“久仰您优秀的理论工作,为我们草药学也作出了非常有意义的指导。”
“不敢,不敢不敢。我看了你们的研究报告,尤其还有小家伙的报告,很精彩,小家伙能做出这样的论证和试验,相当精彩……但是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你们稍等,稍等。稍等啊,咳咳。我现场画给你。”
托拉斯在谈及学术内容的时候,方才那手脚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