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过了半月之久。
直到岛主亲自来了研究队基地。
避开了众人,单独去见了黎初禾。
再等他出来时。
遇到了从外回来的宴犴。
他撑了一把黑伞,皮肤在伞下白的仿佛凝了一层光,骨节分明的手有意无意的敲打着骨架。
岛主意欲朝他话语几句,但见他神色懒散的厉害,微抬眼的余光夹杂着寒意,岛主心底发怵,疾步离开。
宴犴云淡风轻,仿佛方才只是淡淡的一眼,并没有带任何情绪。
雨水淅淅沥沥的,宴犴站在帐篷外散了会寒气,才走进帐篷,他先洗手,又仔仔细细擦拭着指节。
小黑狗细长的身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宴犴拿了罐头打开,喂它。
从进来到喂完,他都没有看黎初禾一眼,始终是漫不经心的,似乎丝毫不关心岛主为什么来。
黎初禾坐在床边,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宴犴对她态度越发看不清了。
这半月来,黎初禾屡次提出要住一起,宴犴都只是倦怠的瞧着她,没什么精神,不拒绝也不同意。
黎初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愁绪在心口堆积了多天,直到岛主的到来,她知道这股不安来自哪里了。
岛主带来了一段视频录像,场景是病房,身上被插满医疗管子的人躺在病床上,床的两侧都是医疗器械。
她不知岛主是何意。
只好继续看下去,病床上躺着的人跟宴犴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只是对方更苍白更无血色。
接着又有第二段视频录像,病床上的人醒来了,看护人将床板摇上去,架上床上书桌,放上办公电脑和一摞又一摞的文件。
穿着黑色执政官服装的人络绎不绝的出入病房。
被甩文件、被指着脑袋骂。
也有点头哈腰的过分的执政官,没被甩文件、没被骂、领了任务后,得意之情布满阴险的脸颊。
第三段视频录像是地下城,漫天的黄土,镜头上被尘土蒙了一层雾蒙蒙,每个人都裹着长袍,戴着帽子,突然有人被执政官一脚踹到,帽子掉了。
执政官嫌恶的立马后退,这才看见人皮肤红的发黑。然后执政官以他皮肤发黑为由,强给对方摁上病毒以到第三阶段的名声,把人拉去了高温融化区。
第四段视频是一位被关在笼子里的中年男人,对方姿态优雅,对着镜头首先露出了笑容,然后表示,愿意以病床上同长相的男人换宴犴。
并说。
如果宴犴不回去,中心区的恶劣会一直延续下去。
黎初禾面目如常,没有什么波动,她从未去过中心区,对录像里面的画面,只是觉得跟孙吱吱给她看的恐怖电影一样。
末日一般的感觉。
这是电影,距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
可是,他的亲人希望他回去,她没有资格留他。
三日后。
黎初禾带着宴犴去了吴炘暂住的地方,临时盖起来的树木房,看着简陋,实则厚实的可以抵抗射击。
宴犴懒散的站在一旁,仔细的打着伞,不让雨水淋到黎初禾。
吴炘看到宴犴,双眼忍不住的发射出金腾腾的金币,拉开门,邀请两人进:“恭候多时,都等着呢。”
宴犴听到都字,微微勾了唇,眼底藏了抹笑意:“初禾带我见谁。”
他收了伞,随手放在伞托上,黎初禾不语,神色有些异样,走路也慢了下来,背对着宴犴没有回头。
房间里,穿着病号服的人病恹恹的瘫在椅子上,瘦的仿佛薄薄一张纸,飘着一般,手上还挂着吊瓶。
黎初禾进去后率先看到了他,眼睛同一双幽黑冷漠又残忍的双眸对上。
两人长得别无二致,但周身气质却浑然不同,此人颓废又阴郁,而宴犴一直都是疲软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的样子,一个贪恋世俗,一个看破红尘。
黎初禾被他吓得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宴犴。
宴犴方想出声调笑,眼尾瞥见房间的人,情绪骤然冷了下来。
双眸的主人冷哼:“好大的架子,让我亲自来接。”
黎初禾低着眸子拉开跟宴犴的距离。
见人送到了,她转身要走,被宴犴拉住了胳膊,白皙的胳膊被他攥在指间,黎初禾瑟缩着想要离开。
宴犴低眸锁着她:“嗯?”
他脖颈处还缠着纱布,难耐的随意扯了扯,抓着黎初禾的手,惨白,食指那颗痔仿佛嵌上去一般。
摇摇欲坠。
“还不明白呢,弟弟?”双眸主人瘫在椅子上嗤笑,“人家不要你了,看不出来啊?”
场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