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夜青蚂蚱的后遗症就是腰!好!疼!
破晓时分,我终于从屋里出来,扶着我的腰肢,对着初升的太阳,赞了句:“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还好我机智,眼疾手快往怀里揣了一只编篓,少算了十只,这才能被仙者放出来。
“水苏?”大约刚才那句诗吟的颇有意境,引得师父扒在月亮门边,探出个头直直看我。
“师父~~我今个早吧。”我欲找师父抱抱,求个安慰,身后的门又开了,昨夜那位端坐在榻上对我呼来喝去让我翻箱倒柜的大爷也走了出来。
不同昨夜,他齐整的红袍有些凌乱,甚至是刻意拉开了,露出锁骨,他单手搭在门框上,带着惺忪的懒意。
师父从月亮门外走过来,揽着我往后退:“飞羽大人,小徒年纪尚小,你可不能欺着她。”
原来是这样称呼他的啊,不是青耕鸟,不是仙者,不是鸟人,也不是名字。
他拢了拢衣衫,慢条斯理对师父说:“是她欺负我。”
我赶忙将头转向师父,头摇的像波浪鼓。
师父叹了口气:“小徒若有得罪的地方,我代为赔罪,请飞羽大人给小仙一些薄面,此后离她远一些。”我心中激动,这可是师父第一次为我求情,我自然也要争一争面子。
我瞅着我的债主道:“飞羽大人……”
“嗯?你叫我什么?”他眼神灼灼向我纠缠而来,“她叫的生分些是应该的,你这么叫……可伤了哥哥的心,昨夜我记得可是与你折腾了一夜没睡,你让九天上思慕我的小仙娥怎么办?”
我隐约感觉到师父的身子颤了颤,再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想了想,上前抓起飞羽大人的手腕往我身边带了带:“哥哥,来,给我师父行个大礼,我虚岁五百,实岁四百,想必你也年长不了我几岁。我师父,六千五百年,可大出去我好几辈。”
师父看我这么一闹,笑出声来,“你眼里为师特别老吗?”
“不……不是,成熟,成熟而已。”我挠头。
那位自称是哥哥的飞羽大人,拂去了我的手,“小水苏,其实哥哥我也是很老的,你师父以千计年,我却要以万计年。”
我有点蒙,看他上前抚上师父的肩:“医仙大人,我欺负了你徒弟,你就一定要和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认了?”
师父竟然没有打掉他的手,回道:“你素日里就没个正形。”
我在边上看着,颇有心塞。
我气呼呼打掉飞羽大人碍眼的爪子,他俩齐齐看向我,我左右食指各指一位,晃了晃指尖,“认识?拿我寻个开心?”
师父一脸严肃:“其实第一眼我也没认出来。”
“噗哈哈~”我想起那黑团子,再看着面前这位,笑的猖狂。
飞羽大人无奈退了一步,双臂抱怀,我冲他做了个鬼脸,拉着师父的手远离这意图勾引她的人,一步一个脚印,安安稳稳出了月亮门,留他一个人静心思过。
我二人走过白玉池边,师父问我:“这几日过得如何?”
“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我这个罪是赔了还是没赔?”我搅着胸口的青色飘带。
“不必理他。”师父讪笑道:“走,回屋。”
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那一百零八种认错讨好方式,每日为师父整理卧房是其一,我问师父:“去你屋里好不好?”
“好。”她挽着我的手。
绕过大堂泥金牡丹屏风,穿过中门,来到后院。
我这几日都宿在前面的书阁,没有回屋,都快要忘了我的卧房是和师父的卧房并排相连的。偶有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敲一敲墙,师父也会再敲回来。
刚进屋,就闻到一种果子的清冽木气,我四下瞅去,是酸枣,在挨着桌腿的藤筐里,紫红椭圆累累,看着就酸牙。敢情我闭关书阁这几日,师父老去城外打酸枣。
师父在桌前坐下,桌上搁着一个紫晶小碗,碗沿搭着把小竹刀,刀刃薄如蝉翼,刀柄虽也是竹质的,却嵌进几粒青金石,蓝得醉人。
我思绪一转,拍上漆桌,师父被我弄出的声响吓了一跳,我灰心丧气道:“师父,您这是有喜了?”
我的乖乖哟,我争宠能争得过师弟师妹,却不可能争得过师父的亲生骨肉。
师父挑了眉,慈爱的冲我笑笑,没理我。
她挽起袖子,俯身捏起一粒酸枣,一手执竹刀,刀锋插入枣端,旋了刀柄,剜出枣核放在一边,将枣肉扔进紫晶小碗里,动作一气呵成,不紧不慢。
我突然想到书上“纤手破新橙”一句,师父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他洗手作羹汤,只是我不太希望那个人是近来特烦的冬雕。
冬雕和师父一点也不一样,他关个窗都要施用术法,是个心目中大活神仙形象。师父就和万华城一样,沾着尘世的味道,我爱看那些烟火气重的小册子,大约是因为里面记载的故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