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一大早就到了旗航。
作为这个部门里唯一的实习生，她想尽可能的把自己分内工作都做到出色，等到拿到毕业证明时每一项评分都是优。
临近九点钟的时候，一阵咯嗒的高跟鞋声传来，刘娅笛踩着点进了办公室。
“今早可真堵，害的我差点迟到了，一路上风吹得我发型都乱了，真是烦死了。”
刚到自己工位旁，刘娅笛拿出粉饼，对着小镜子拍了起来，面部妆容整理到满意之后，又捋起了发型来。
程妍所坐的位置刚好在刘娅笛斜对面，周围的空气里冲刺着发胶味，像是熟透了的柑橘，稍微有些浓郁。
程妍下意识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刘娅笛所站的方向，目光穿过她落在了后方干净明亮的窗户上。
没想到这个味道竟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所住的小区，直到今年，她已经搬离那个地方十六年了，但胡同里种植的柑橘味她至今还记得。
恍惚间，程妍再次忆起小时候保护她的大哥哥，这么多年过去，她都有点忘记他的样子了，但却依然记得他从柑橘树上摘下果实递给她的画面。
“切。”
刘娅笛放下手里的小镜子，坐在了工位上。
这一声带着不屑的轻哼拉回了程妍的思绪，收回目光时，她的视线与刘娅笛撞在了一起，对方不太友好的瞥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
程妍不痛不痒，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
“设计部到会议室开会。”
九点十分时，设计总监喊了一声。
同部门大部分人都出去后，程妍拿着工牌起身走了出去。
“妍妍，你皮肤保养的真好，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分享分享。”
季雨晴和程妍一起出的门，女生之间总喜欢聊些护肤问题。
她比程妍大三岁，但在皮肤却照比程妍差多了，又干又起红血丝，面膜都拯救不了。
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程妍对这个刚认识几天的同事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用的品牌。
季雨晴听后简直想哭：“我的天，用国货老品牌都能把皮肤养成婴儿肌，看来不是护肤品的问题，是我天生没有这么好的肤质。”
“你们两个不能快点走就把路让开，后面还有人呢！你们想咸鱼，别耽误别人升职加薪。”
不等程妍开口，身后传来了刘娅笛的声音。
程妍眼底依旧一尘不染，回头看向刘娅笛时，嘴边挂着淡然疏离又客气的笑。
很温和，没有多少侵略性，但温柔中又带着坚韧。
并不输给刘娅笛此刻浑身上下透出的盛气凌人。
程妍后退了一步：“嗯，你先走吧。”
刘娅笛无端被这笑容刺了一下，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程妍给她让了一条路。
心里的不痛快消散许多，她脸上挂起张扬得意的笑，踩着高跟鞋仰首挺胸朝前方走去。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不还是要给她让路。
季雨晴看着刘娅笛走远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是……开会期间她这是要上哪去？不过她嫉妒别人比她漂亮这点还真是一点没改！刚被调到这个部门就不消停，早晚得有好果子吃。”
程妍不是爱八卦的人，也没有多问，看了一眼前方走远的人影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我们去会议室吧。”
“嗯嗯！”
季雨晴跟着程妍一同拐进了过道，朝着设计部会议室走去。
*
刘娅笛是最后一个进会议室的。
她得意了一路，同部门的人都没影时她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道会议室在哪，那时见程妍和季雨晴都朝着那个方向走，她还以为不用拐弯，最后足足迟到了十分钟，还被设计总监数落了一通。
最重要的是，丢脸死了。
程妍一定在心里笑疯了吧？
前几天收到消息，人事部有变动，她要么离职要么只能到设计部打下手，领着和实习生一样的工资，而就是这个机会还都是刘思楠给她争取来的，虽然生气，但那么多同学都知道她进了旗航，就算混成狗她也不能走。
想到种种，刘娅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会议结束后，程妍去了趟卫生间，正准备推门出去时，洗手池旁传来了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
“一个实习生而已，开个会发言倒是积极。真以为总监能多重视她？”
刘娅笛一边对着镜子擦着护手霜，一边和手机里的人说话，高调的架势生怕别人听不见。
手机开了外放，电话那头也是个女生：“好了，娅笛，别跟这种哗众取宠的人一般见识，她这种人啊，溜须拍马、走不远的！”
程妍还不知道，原来有朝一日自己在同事嘴里还能被议论的这样绘声绘色。
她倒是不生气，反而笑了，紧接着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