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变得酸软起来。
女孩重新阖上了双目。
他不知她现下能否听得见,抑或听见了,她明天还会不会记得。
但他还是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并希望这句话能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不是,你时时刻刻都值得被爱。睡吧,乖宝宝。”
第三十六章
说完这句话,孟嘉述低头打开手机,查看尚未处理的邮件。
周遭阒然,反倒叫他静不下心来。
强令自己投入工作好一会,无果,他便遵循内心,抬眼重新看向躺在床上的林鹿言。
女孩安然熟睡着,神色恬淡,羽睫纤长浓密,之前还蹙着的眉头此时已完全舒展开。她似乎已经走出梦魇。
见她鬓角又开始流汗,孟嘉述倾身抽一张棉柔巾,帮她轻轻掖了几下。
坐回原处,他不自觉定定看着林鹿言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莫名生出想要伸手抚触她脸颊的念头。
孟嘉述骤然心惊,双手蓦地攥拳,并在心中暗暗唾骂自己。
过了会,他看眼时间,距离上次量体温已过去半个小时,便起身取来床头的体温枪,再次在她额头耳根测探。
好在体温仍维持在正常的临界点,没再升高。
孟嘉述想起医嘱所说,只要半夜没再烧起来问题就不大。
他轻轻舒口气,将体温枪放回去,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因此,他也就没发现,身后女孩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似醒非醒地睁开眼,望向他背影,眼泪无声顺着眼角流下,但很快又合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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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林鹿言只需按时服药,不用再去医院挂水。
鉴于她身体还虚弱,怕就这样送她回学校,一来不利于康复,反倒拖长病程;二来,也怕被其他学生家长抗议,孟嘉述索性替她连请了两天假。
这样一来,林鹿言的病假正好跟元旦小长假连在了一起,到元月二号才回学校。
程青青羡慕得要死,三十号下午放学回家,一拿到手机,她就给林鹿言打电话,直言小孟叔叔对林鹿言可真好,不像她爸妈,只要她没死就得去上学。
林鹿言趴在床上嘎嘎直笑,揪着被子对电话那头说:“要是我爸妈没出国,我的待遇肯定也跟你一样。”
“是吧。”
程青青感慨,“所以爸妈不在,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林鹿言沉默片晌,低低嗯了声。
片刻,她再开口,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不过我爸妈快回来了,估计期末考那几天,他们就到家了。”
程青青“啊?”了一声:“不是说春节才回吗?”
林鹿言嘟囔:“那时候离春节也没几天了吧。”
程青青关心:“那你姐回吗?”
林鹿言说:“好像不回,她课程挺紧的,还难,经不起这么来回折腾浪费时间。”
程青青吁了口气:“那还好,不然到时候过年走亲戚,你又要被各路长辈拽着跟你姐比。虽说她不在,他们也能隔空对比,但总比她就站在你旁边好点——那压迫感可太强了。”
林鹿言手指在被子上画圈圈,鼓着嘴吐槽:“你说这些大人们怎么想的,总拎着两个小孩比来比去……其实小时候我跟我姐关系也没现在这么生疏。”
程青青嗐一声,感同身受道:“嘴贱闲的呗,我也老被拉着跟我表哥比。现在好了,我跟我表哥过年碰面都不打招呼了,尴尬又膈应。”
说到这里,两个小姑娘同时叹了口气。
下一秒,程青青言归正传,说:“哦对了,元旦还有前两天你生病落下的作业,我都给你带回来了。你看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正好我还没去你现在的家玩过呢!”
林鹿言惊喜:“好啊好啊,那你来我家玩!我跟你说我现在房间有个超大的阳台,风景超美!”
“哇,好棒!”程青青欢呼。
林鹿言忽又担忧问:“作业多不多啊?”
程青青啧一声:“你说呢,我书包都差点装!不!下!”
林鹿言当即嗷一声,翻身摊饼似的仰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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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九点多,程青青就背着一书包作业,被她爸送了过来。
林鹿言下楼接他们。
程父这次只是认门,所以并未进屋,目送两个小姑娘进门,便搭电梯原路返回。
林鹿言从玄关鞋柜取出特意给程青青准备的新拖鞋。
芳姨听见动静出来迎接,打完招呼,她笑盈盈提醒:“鹿鹿,水果零食就放在餐桌上,记得自己拿进去。”
“哦好,谢谢芳姨。”林鹿言笑道。
程青青也腼腆道谢。
端上吃的去房间路上,孟嘉述从书房出来,笑着欢迎程青青前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