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算突然吧,就是你来了这么久,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又或者会不会有些想家?”一句话周禾说的断断续续,心虚十足。
陆允洲盯着目光闪躲不敢直视自己的周禾看了会儿,勾起唇角笑了,伸出手揉了下对方的发顶:“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没,没有呀!”周禾有些窘迫,生怕被看穿了心思,支吾道:“人家只是关心你嘛!”
“你放心!”
周禾嘴硬:“我有什么不放心?”
忽然陆允洲身子一拧,双手按住周禾的双肩将其半压在身下,从上往下俯视着她。周禾的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耳朵尖烫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心里慌得不行,使劲去推陆允洲,急切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当心让人看见了!”
深山里虽然人迹罕至,可也并不是就没人来了,周边几个村子的猎户都是常年累月在山林里行走的老手,秋日又正是打猎的好时候,猎人之间偶尔也是能打到照面的,如今的情形万一被人看去,她这脸可就丢大了。
陆允洲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把你吓得,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嗯?”最后一个字,他说的尤其婉转悠长。
醇厚的男声就在耳边响起,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那热气几乎要将周禾烫熟,她满面火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眼看着周禾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陆允洲这才将人放开。
“好啦,不逗你了。”他先是自己坐正了身子,随后又把周禾拉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好而后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到这以后,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很珍惜,非常非常的珍惜。
只有在这里我才吃得香,睡得稳,远离一切是非纷扰,用自己的劳作换取一日三餐、衣食用度,这样的踏实安稳,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那,万一要是有一天你的家人来找你呢?”
陆允洲嗤笑一声:“怎么会?”
周禾继续追问:“我说万一?”
“这里才是我的家,你才是我的家人呢。”陆允洲的目光变得有些冷,今天的对话又让他想起来很多久远的回忆,心情顿时变得不太好。
感知到对方情绪的变化,周禾猜测陆允洲是又想起以前的事儿了。她心里有些内疚,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毕竟陆允洲自从到了这里从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自己却是无端的质疑。
可是,不说就表示他真的喜欢这里吗?他真的愿意在这里屈居一世吗?周禾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前世的特殊经历,自己恐怕也想要去更繁华热闹的地方,而不是龟缩在这里潦潦一生。
男人都是有些野心的吧?
更何况,他被人陷害到几乎失了性命,心里难道会没有恨,不想报仇吗?
周禾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过眼下有比纠结更重要的事。
周禾收起情绪,转而安抚起陆允洲:“是,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永远都是你可以放心安枕的地方,我,我也愿意做你的亲人。”
说完这些周禾心中微微一叹,不管将来如何,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都是真心的,那么何必为了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意外,破坏掉眼前的美好岁月呢?那样岂不是很傻!
罢了罢了,看来是自己最近好日子过得太多,迷失了本心,相比刚穿来时如今岂不已经是极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陆允洲一字一顿道:“禾儿我必不会辜负你,如违此誓犹如此物!”说罢他双手用力,咔嚓一声,将手中拿着的树枝一折两半。
“啊!”周禾愣了,这是做什么,她不过多说了几句话,陆允洲好好的竟然发了这么重的誓言。她不是古人,却也深知这里人对神明的敬畏,更何况她自己经历了匪夷所思的穿越事件之后,她也不敢说这世上就真有没有神明的存在了。
于是她如同电视上演过千百遍的俗套剧情一般,有些心疼的埋怨道:“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发誓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忌讳。”
“我又不会辜负你,有什么可怕的!”陆允洲理直气壮。
周禾也笑了:“那你得可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陆允洲斩钉截铁:“至死不忘!”
陆允洲想,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行事如此癫狂幼稚!
恋爱中的人或许都有些神经质,情绪时好时坏,一会儿惆怅百转一会儿又心怀甜蜜,好的时候仿若蜜里调油,坏的时候却又仿若仇人恨得咬牙切,宛若没有理智失去判断的疯子。
可却也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不管不顾,不可抑止,不能用常理去推测,才更彰显出爱情的难能可贵吧!
两情相悦,无关家事,无关利益,甚至无关容貌性情,只因为那个人是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闯入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