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允洲醒来的时间更早些,但他想暗中观察下这个救了自己的村女,所以才眯着眼继续装睡。
见他醒来,周禾挺开心的对他笑笑,问道:“你觉得好点了吗?饿不饿,粥马上就好了,等一下我们就开饭。”
周禾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竹筷放下,端了一杯水过来给他喝:“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允洲抿了下因干涸而开裂的嘴唇,捧起杯子,把水咕咚咕咚喝了。
“谢谢你,救了我!”喝完水陆允洲真心实意的对周禾表示了感谢。
通过这两次的观察,他觉得周禾只是个单纯的山民,救他完全是出于善良的本质,而不是有其他企图。
周禾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对方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她摇摇头:“没什么,谁遇到都会这么做的。”
陆允洲蹙了下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接下来有一段日子我得借住在这儿了,你能收留我吗?”
周禾点点头,痛快的说道:“在你伤好之前都可以留在这里,不过等你好一些可能需要自己照顾自己,我就不能经常过来了。”
陆允洲歪着头,想了下才说道:“你不说这是你家,你不住这里?对了,昨天晚上你也不在?”
周禾将熬好的粥盛在碗里,白白的粥配上褐色的粗瓷碗,冒着氤氲的白气。周禾煮粥的时候还往里放了些野菜和切成碎丁的腊肉,白的米,绿的叶,红的肉,配在一起煞是好看,同时也让人食指大动。
“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再说!”周禾将之前周猎户用的大腕给陆允洲用,满满一大碗粥,端在手上沉甸甸的。
陆允洲用餐的样子很斯文,他小口小口的喝着粥,不过速度却不慢,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一碗熬得稠稠的粥。
他吃完了,欲言又止的看了周禾一眼。
周禾立刻明白过来:“还有呢!”
除了周禾吃掉的两小碗,剩下的粥都被陆允洲吃了个干净,周禾有些担忧的想:这人看着瘦,饭量却真不小,家里的存粮虽然还有些,但是经过周二两口子这么一祸害,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过继之后家里更是还要再多添一口人,得快点想办法挣钱才行,否则坐吃山空怕是很快就要挨饿了。
吃完饭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周禾解释道:“这间木屋是我父亲所盖,为他进山打猎时歇息所用,所以说是我家也没问题。不过我平时都是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并不常来这里,所以你尽可以安心住下。”
正聊着陆允洲忽然说想出去走走,周禾拦着他道:“你别看今天阳光好,外头山风却是挺硬的,你还发着烧呢,还是先不要出去了吧!”
陆允洲忽然露出一个忸怩的表情:“我......内急。”
周禾有点窘迫的红了脸,对他道:“木屋后面有个林子,你可以去那边。”
或许这件事对陆允洲的冲击也不小,他去了好大一会儿功夫,直到周禾都开始犹豫要不要出去寻他时才回来。
望着对方湿漉漉的双手,周禾递上一条布巾:“这个是我爹的,我已经洗干净了,你先凑合用吧!”
又看他自从外头进来就一个劲的咳嗽,周禾连忙将瓦罐里的药倒了出来:“这个是我找村里的大夫开的药,快喝了吧!”
又翻出自己带过来的那套衣服:“这身衣服也是我爹爹的,他身量比你粗壮些,不过我还来不及改,你先将就下穿,把身上的血衣换下来吧!”
陆允洲虽然出身有些不足,到底身份也在那摆着的,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被一个姑娘照顾是这么的令人不安。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呢!
看她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却小大人一般张罗着各色事务,可是自己又能回报给她什么呢?非但没有,一旦让人察觉到是她救了自己,恐怕还要给其招来祸患。
周禾见陆允洲沉默着不说话,以为他是嫌弃周猎户的衣服粗陋,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对方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周禾愣了下,然后才笑道:“据我所知,坏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也不会这么问。”
周禾笑起来的时候两个眸子亮晶晶,嘴角微微翘起,无端就抚平了陆允洲那颗充满怨气的心。
于是他也笑了。
不过陆允洲还是有些好奇:“你一个女孩子每天这样上山,家里不担心吗?你说你爹是猎户,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周禾低下头,半晌才重新抬起,声音有些低沉的说:“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陆允洲很怕眼前这个女孩子会忽然哭出来。
不料周禾却比他想象中坚强的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换过衣服,又为陆允洲换了手臂上的刀伤药,周禾看看天色决定要回去了。
临行前她叮嘱陆允洲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