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话给了周禾一个提醒,自己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想要尽可能好的活下去,就得遵循这里的规则。
这些规则用的不好是禁锢,用好了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只不过因为身处男权社会,规则多半维护的都是男人的权利罢了,那么难道就没有她可操作的地方吗?
周禾轻轻翘了下嘴角,自己上辈子可是专门负责审计合同,查找漏洞的,原以为这里的山民就是仗着野蛮粗鲁横行霸道,却不想也是有一套自己的礼法可依。
只要有法可依,那她就能想出办法!
分别了李氏,周禾继续往回走,孙氏一见周禾下意识就骂道:“死丫头,这一整天你跑哪去了?这么能跑能跳的,看来是身子好了,那还不赶紧干活去?”
周禾笑道:“二婶,你的屁股不疼了吧?”
孙氏脸色暮的一白,以为周禾又要对自己动手,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结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周禾嗤笑一声,这孙氏看着张牙舞爪,实际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
她一脸的无辜:“我没想干什么呀,我就是看早上二婶摔得凄惨,这不是关心一下。”
说罢周禾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厨房,见桌上正摆着孙氏烙好的饼,洗了手拿起一个便吃,边吃边摇头道:“二婶你这手艺可得练练,这饼子都烙糊了。”
说罢又用筷子挑起一根咸菜,咂咂嘴:“刀工也太差了些,又咸,切好后拿清水投洗几遍才行。”
周禾吃饱喝足一扭身出了厨房,留下周二和孙氏面面相觑,孙氏忍不住问自己的丈夫:“这个死丫头莫不是失心疯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周二也搞不清周禾这是闹的哪出,不过他倒也不以为意,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要闹就由着她去闹,等过了明天将人往刘家一送,非但八两银子到手,这所宅子也归了自己。
想着未来的美好,周二梦里都能笑出声,哪会计较这一点小事。他反而嘱咐孙氏道:“你这两天且忍着点,别跟那丫头起冲突,免得节外生枝,听到没?”
孙氏想起丈夫白天说的话,也不禁眼睛发亮,哼,就先让那贱丫头嚣张一会儿,等到了刘家看她还能如何。
周禾离开厨房后并没有走远,刚刚她的行为可谓嚣张,要是平时这两口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这反应怎么看都反常。
周禾是不信单凭自己早上那两脚就能镇住孙氏的,便是镇得住孙氏也不可能镇住周二,所以便站在门外,打算听听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周二说的语焉不详,但也足以证明周禾的确是猜对了。
逆来顺受不是周禾的性格,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周禾不打算坐以待毙,她要行动了!
打定主意,周禾蹑手蹑脚的从家里出来,转身就去找了村长。进门后拿出刚刚在鸡窝里抓的两只母鸡,说是过来感谢村长昨天为她主持公道的。
周禾所在的村子绝大多数人都姓周,村长家更是族里的大户,虽然亲缘隔得有点远,论辈分周禾也应该管村长叫一声伯伯。
这么个可怜的小辈带着东西上门道谢,村子夫妻自然热情以待,尤其是村长的媳妇田婶子,她一直就对周禾观感不错,今天更是拉着周禾的手一口一个可怜的孩子。
寒暄片刻眼见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周禾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田婶子听了在一旁惊呼出声:“你说想要替你爹娘过继,承继香火?”
见老妻一把年纪还不如个孩子稳重,周村长不满的看了田婶子一眼,不过他也被周禾的话吓了一跳,劝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这里头的轻重,过继是大事哪有你说的这般轻巧。过继个小孩子过来,你要如何抚养,将来的日子要如何过的下去?”
周禾低着头,委屈道:“可是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不过继别说将来的日子,眼下的日子我就过不下去了。我二叔还一心要把我卖给刘家呢!”说罢哭倒在村长夫妇面前:“还请伯伯救我!”
周村长一面让将周禾扶起,一面安慰她:“有我在一日,咱们周家必然不会出现买卖人口的事。你先莫哭,且容我好好想想!”
周禾父母在村里的风评很好,自然不是周二夫妻能比的,昨天村长回家后也没少叹周二两口子太不做人,叹周禾小小年纪却这般命苦。
村长想了想说道:“你这孩子有这份决心也是好事,按老理的确是长房不能绝嗣,不过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提出过继,你二叔要把狗子过继给过来怎么办?”
这个周禾也想过了,对周村长说:“所以还请伯伯帮我主持一下,先将消息放出去,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将孩子过继,再从中择优而选。”
周父留下的这座宅子不错,周氏家族有的是家里穷,人口多的人家。原本就是一家子不用改性,过继之后更有了一份现成的家业,想要过继的人不知凡几,周二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