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它会撕裂整扇门,瞬间冲破桎梏。
路明非缓缓站起身。
死侍冲进了实验室。
路明非手持电烙铁冲向死侍的腹部,死侍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电烙铁摩擦着青黑色的鳞片,袅袅青烟从它的身上飘出,路明非甚至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
路明非手持电烙铁不敢乱动,死侍却已经张开血盆大口,两只利爪抓向路明非的头皮。
鲜血从路明非的头顶涌出,路明非死死抓住电烙铁,双眼血红,物理实验室里混杂着死侍的嘶吼和男孩的狂啸。
钳子重击了死侍的头部。
死侍抽搐地倒在了地上。路明非骑在它的身上,钳子不断地撞向死侍的头,鲜血渐渐在水磨石地面上晕染开,寂静的实验室内,只有路明非粗重的呼吸声。
他干了什么……
路明非呆住了,看着地面上的尸体,像只被吓到的兔子。
不对,不对,不是他疯了,是这个世界疯了!
有谁能告诉他,地上躺的是什么?外星人么?还是什么变异物种?
路明非蜷缩在角落里,期望纸箱投下的阴影可以将他藏起来。一个准备向喜欢的姑娘表白的衰仔大半夜被一个不明物种追杀然后衰仔杀了那个不明物种,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但他最害怕的不是被怪物追杀,也不是他发疯杀了怪物,而是他杀死怪物后,他的内心极度平静,好像一切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路明非捂住了头,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纠缠着他,让他这么多年经常无故在半夜惊醒。
那个持枪的女孩站在熊熊烈焰中,鲜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脸颊,问路明非,“你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怪物是什么?
那么他又是什么?
“回去吧。”那个人又说话了,听起来像个男孩的声音。
路明非看不到那个人,“回到哪里去?”
“回到你最开始的地方。”
路明非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实验室,他从没有感觉过学校的走廊这么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他推开班级教室的门,诺诺正站在窗前,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气球。落地灯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路明非看不清她的样子,却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路明非问。
阴影里的人说:“去卡塞尔学院,那里有你一切想知道的答案。”
所谓异类,就是离开人群,独自踏上征程的勇士。
无数的孔明灯从仕兰中学的校园里升起,怀揣着少男少女们美好的愿望,飞向天空,在天上绘出热闹的集市。
路明非看向窗外。
窗外是热闹的。
只可惜没有他。
“路明非怎么还没回来,他的孔明灯还放不放了。”苏晓樯抱怨。
赵孟华从邻组借来了打火机,依次放飞了大家的孔明灯,现在只剩下路明非的没有放,“既然路明非没有回来,我们帮他放吧。”
“这不太好吧。”陈雯雯说。
“没关系,”赵孟华说,“反正上面写的是关于你的愿望,路明非不会介意的。”
“那好吧。”陈雯雯抬头,正巧看见了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的路明非,“是路明非!”
“抱歉,我一直在找火柴,耽误了点时间。”路明非刚要搔搔头,突然想起头上的伤口,只好又蔫蔫地放了下来。
“路明非,赶紧放孔明灯,只剩下我们组了。”苏晓樯催促。
“好。”
路明非点燃了孔明灯,在同组四个人的注视下,将它送向了天空,暖橘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路明非看向陈雯雯,却发现陈雯雯正凝视着赵孟华,黑色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星河。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路明非自嘲地笑了笑。
“对了,路明非,”陈雯雯忽然转头看向路明非,“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么?”
“啊……就是,大家要毕业了,我们文学社也搞个毕业聚会吧。”
“这个主意不错。”陈雯雯点头。
“好啊,我赞成。”赵孟华说。
秦杉奈坐在窗台上,看着路明非和其他人的互动,目光微冷。
诺诺踩爆最后一个气球,“走吧。”
“把香槟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