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君王、臣宰、将军、富户、壮士，和一切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和岩石穴里。向山和岩石说，倒在我们身上罢，把我们藏起来，躲避坐宝座者的面目，和羔羊的忿怒。因为他们忿怒的大日到了，谁能站得住呢？】
迟军站在公交站台上，黑色的连帽衫将他的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里。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野猫从草丛中蹿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人。钻出下水道后，他的外套沾上了一股恶臭，野猫哀叫一声，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迟军低头走上公交车，投币，坐在座位上。
迟军随着车身有节奏地左右晃动，他微微拉开帽子，打量四周，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后座的车窗大开，夜晚的凉意如湖水般泼进车内，冷风钻入，令迟军脚底发寒。公交车的师傅机械地直线行驶，仍然按部就班地在公交车站停车、启动、再停车。
迟军昏昏欲睡，迷茫地看着公交车前进的方向，不安的感觉再次爬进他的脑海，他不得不挺直了身子，仿佛有人轻轻抚过他的后背。
他僵硬地转过头，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低垂着头，安静得好像已经死去，黑色的风衣盖住她的膝盖，前一排的座椅挡住了她的半个身体，她慢慢抬起头，关上了车窗。
迟军的心脏骤停了一瞬。
公交车突然停在了路边，迟军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像个皮球一样滚到了那个人的脚边。迟军颤抖地匍匐在地上，像只丧家犬一样抬起头，“秦、秦姐姐。”
长刀划过迟军的睫毛，插在了两臂之间，迟军从刀身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惊恐万分的脸，秦杉奈轻轻摩擦刀柄，淡淡地说，“想去哪儿？”
迟军咽了口吐沫，“秦姐姐，求您放过我吧。”
“好啊，”秦杉奈挑起他的下巴，“给我个理由。”
“理由……”迟军苦恼地挠了挠头，“理由就是……去死吧！”
秦杉奈轻轻挥动左手，握住了迟军突袭的手腕，迟军手中的手术刀瞬间变了方向，逼向他的喉咙。迟军却笑了，露出他森白的牙齿，一双夺目的黄金瞳正对上秦杉奈的眼睛，“无所谓了，我们一起死吧！”
秦杉奈面无表情地盯着迟军，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双脚。
迟军痛苦地嚎叫着，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抽搐，“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一点都不受影响，即便是蛇岐八家的皇也不会完全不受影响的！我的言灵·精神浸染从来不会失效！啊！”
迟军嘶吼，他感觉到他手腕处的骨骼正在被人一点一点地捏碎，长曾弥虎彻刺入迟军腿部的关节，用力一转，刺耳的惨叫声惊动了一群林间的乌鸦。秦杉奈慢慢碾碎他的双腿，同时一寸一寸地捏断迟军手臂上的骨骼，轻声道，“好玩吗？”
“秦杉奈，你不怕秘党的执行部制裁你么！”
秦杉奈加重了力道，大颗的汗珠从迟军的眉间坠落，钻心的疼痛令他短暂地失语。秦杉奈缓缓重复，“我问你，好玩吗？”
迟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秦杉奈，你杀了我啊！”
秦杉奈将迟军丢了出去，迟军在地上滚了几圈，头部撞到了爱心座椅，两眼冒金星。他的四肢都已经被秦杉奈碾碎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杉奈一脚踩在他的身上，用刀尖挑起了他的衣领。
迟军慌了，“秦杉奈，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刀尖沾着鲜血，穿透了公交车的外壳，迟军被钉在了公交车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杉奈，想要开口说话，鲜血却不断地从他的唇齿间涌了出来。他口齿不清地惊恐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秦杉奈微微俯身，凑到迟军的耳边。
“告诉你一个秘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
“要不要来点陈年的威士忌。”
“喝酒，也算是下午茶吗？”
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三瓶麦卡伦30年雪莉桶单一麦芽威士忌。深桃木色的液体沿着玻璃内壁缓缓沉入杯底，幽深处隐隐闪过光泽。源稚生连喝了三杯，脸颊迅速升起一抹酡红。
“杉奈杀死了北约克镇和昆明事件的幕后真凶，今天返回芝加哥，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做心理辅导的路上了。”昂热说。
“我知道。”秦杉奈以源稚生受伤为由，将源稚生打晕送回了芝加哥，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联系。
“能告诉我，你们在昆明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源稚生拍拍额头，酒精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的神情却更加疲倦，“在奥特曼的故事里，奥特曼与怪兽天生为敌。如果有一天，奥特曼突然发现自己的亲人也是一个怪兽，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杀死他的亲人。”
“昂热校长，一个人为了正义，究竟可以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所认为的正义就是超越个人，绝对的正义，对吗。”昂热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