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还是选择自己涂抹了小腿,在他看来,这些措施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是个男性,不需要像女孩一样爱美,皮肤黑一点也无关紧要。
澹月坐回了他的对面,两个人坐在一边实在是有些挤,她热得浑身冒汗,只想赶紧吃完饭回去洗个澡,睡个午觉。
“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对了,家里的小猫你喂了吗?”
“嗯。”
「你」便是她对他的称谓,少年抿了一口薄荷口味的饮料,抬起了头,“我的名字是什么?”
“你需要一个名字吗?”澹月将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干净了,才缓缓从盘子里昂起脑袋,嘴唇边还遗留着酱汁。
他有需求吗?
少年挣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大脑空白,如同行尸走肉在须弥城闲走,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那些人,看见他不说话,就叫他“小哑巴”,见他只知道埋头苦干,就叫他“小傻子”。
如果永远没有人叫他,他就会一直孤独地走下去,漫无目的,不为任何人停留。
在须弥的书中曾有过一种鸟,它的名字叫天堂鸟,那是一种据说没有翅膀,会一直在空中飞翔,奔向太阳的一种鸟。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样的鸟,只是他更虚无,他没有目的地。
“散兵。”澹月见他不言不语,用吸管戳了戳他的下唇,“你叫散兵。”
流浪者和倾奇者的名号早已被他丢弃,他不必再回头看过往了,那都是过去了很久很久的事了,五百年间的事,想必只有她和过去的散兵才记得了。
或许他也会丢掉散兵这个名字,到那时,她会给他重新取一个。
少年眸子一亮,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猫,嘴唇也很单薄:“我叫散兵吗?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
“对,我叫了你的名字,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他心情一下子雨过天晴一般,轻轻点了下巴,他就像个小朋友,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这样很好,他能获得多多的快乐。
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店铺购置了许多的家具和衣服,她挑选窗帘的时候散兵就在旁边看着,他知道她在为他添置,这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但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虽然他们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散兵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人,从出生至今,他都是一个人,并不存在朋友和亲人,更别提什么爱人。
那她又是什么人?
他看向悉心为他挑选用具的少女,她美得出众,穿梭在店员的前呼后拥中,她似乎丝毫察觉不到,只是看向他。
“你喜欢哪个?”
买完之后,就立刻有装修师傅来安装好了衣柜和床,窗帘也装好了。
澹月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圈,最后累得躺在了沙发上,“散兵,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我实在是渴得没有力气了。”
求仁得仁,很快水杯就被塞进了她的手里,“喏。”
“谢谢,你真是姐姐的好宝贝。”
蒙奇莉从房间里飞出来,迎面就撞上一脸中了邪的少年,他耳垂浮上可疑的红晕,面不改色地进了房间。
“主人,你真的要把散兵留在身边吗?”
“那有什么办法,回收罪恶值就是回收有关于我的记忆,可他根本不记得我了,那我有什么办法?”她喝了一大口水,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沙发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蒙奇莉心里还是觉得古怪,因为散兵根本不把她当家人看待,说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狗血的事,它不得而知。
下午没有课,澹月理所应当在家里休息了,然后她收到了来自稻妻的信,署名是八重神子,好遥远的名字。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不久后她就来到须弥,参加一年一度的轻小说大赛,她会带着八重堂的一位编辑和作者来参赛,希望那时能在奥摩斯港看见澹月。
“…我可以不去吗?”
澹月犹犹豫豫,一咬牙还是决定要去,毕竟在稻妻除了影,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八重神子,虽然她很多时候并不想领情。
那只狐狸啊,睚眦必报,心眼可多着呢。
耳廓上佩戴的虚空发出亮光,是卡维用虚空联系了她。
澹月这才将思绪拉回了现实中,她听到卡维的咳嗽声,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刻意掩盖了过去,“澹月小姐,你听得到吗?”
“嗯,你已经抵达沙漠了吗?”
“是的,我在正午时就到了,你吃过晚餐了吗?”
你来我往的询问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切实的话题点,澹月都有些打瞌睡了,默默打了个哈欠。
卡维:“你要休息了吗?是不是我打扰你睡觉了,那我明天在联系你。”
“没有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