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澹月低头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卡维，有点啼笑皆非，“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喜欢他。”
少年穿着宽大的衬衣，坐在床边，抱紧自己的膝盖，抬起头的瞬间让人觉得有些失语，他精致得不像人类，双眼都楚楚可怜，不过澹月知道他在伪装。
“你会因为他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把我丢给可怕的生物。”
可怕的生物·蒙奇莉正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心机给告小状了，还在乐滋滋地做美梦。
澹月没忍住笑了出声，指了下桌子，可散兵什么都看不到，她语气有所松动：“那我保证以后不会夜不归宿了，这样可以了吗？”
“…不。”
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这样的。
澹月当然知道他的占有欲，即便她现在只是他的家人，而非恋人。可她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她抄起桌上的书本，就急吼吼跑到了门口换鞋。“你要答应我，不要随便出门，家里的小猫需要你的照顾。”
门“嘭”地一声关上，震耳欲聋响在耳边，桌上还有她留下的一把摩拉。
少年负气地去喂了小猫，幼气爱撒娇的猫咪一直舔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他喂了小猫很多食物，却忘了喂自己。
他才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在蒙奇莉还在说梦话的时候，他戴上面纱出门了。
须弥城多的是覆纱的人，用来遮挡阳光，或者是家族习俗。
他出现在须弥城，循着微薄的气息找到了教令院，可正门有许多的佣兵，他不能靠近半分，只好坐在去往教令院路上的小亭子里等待。
澹月上课并不顺利，尤其是她还被妮露莎导师狠狠训诫了一通，但是比想象中似乎好了不少，上正课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入学成绩在妙论派是第一名。
这样的成绩在往年也是为数不多的，贤者向往天才，妮露莎自然不会对她太苛刻，只当是她还年少贪玩。
妮露莎希望她能有一点作为天才的自觉性，少做对学习知识无关的事。
下课后，澹月把导师对她的夸赞和期许都用虚空传递给了卡维，早晨时她就收到了卡维的讯息，他一如既往的呆，像个笨蛋，可他是妙论派之光，是个天才。
卡维彼时刚进沙漠，他很不幸中暑晕倒了，并没能及时回复她的短信。
出了教令院后，有同级的女孩找澹月一同去用午餐，她都以家里还有猫需要喂养拒绝了，而那些自大狂妄的男性显然不像女孩那样善解人意，他们听说了她是妙论派入学考试的第一名，都来瞻仰一下她的光辉。
“抱歉，我并不喜欢太多人聚餐，以后这样的活动可以忽略掉我了。”澹月讨厌他们身上腐烂的书香气，他们可能确实是读了不少书，可惜都是粗制滥造的烂书，“请让一让。”
人高马大的男性把她堵在人少的路边，仰慕她的学识是假，而她的美貌早就传遍教令院了，趁机揩油才是真的。
“学妹性格挺刚烈，不过你并不需要对我们太防备了，我们都是教令院的学生。”
“是吗？我看不像。”像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登徒子。
“不像啊，那有没有一点像学妹的男朋友呢？”几人都笑了起来。
澹月一脚就蹬在起头的那人肚子上了，一巴掌又扇另一人脸上了：“是我记性不好吗？我怎么记得我刚刚已经给过你们脸了。”
“……”
这学妹细胳膊细腿，力气怎么大的像头牛？
几人落荒而逃，在教令院惹事除非他们不想活了，他们只是犯贱，并不想被整个须弥城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
结果刚离开，就被一个覆纱的少年拦住，一人又赏了一脚，把他们打得脸都绿了才肯罢休，几人只当自己倒霉，被澹月的追求者碰上了。
澹月走出教令院的范围，准备去饭店打包一份饭，忽地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这种感觉并没有误差，她一转头就看见了清隽的少年，虽然用面纱遮盖了脑袋和半张脸。
“你…”她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随后快步把他拉进酒馆，“你怎么在这里？”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点了两份餐，外加两杯冰饮。
少年扭着头，别扭地看着堵的严严实实的墙壁，并不理会她的询问。
“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澹月狐疑地看了眼他被太阳晒红的面颊，细白的小腿上也晒得通红，她无可奈何，养一只不爱讲话的野猫是这样的，她能理解，“把手伸过来。”
说是这么说，她也只是客气一下，便自顾自拉过他的手，涂抹了一些晒伤的药膏，手涂抹完，她低头意味不明看了眼他的腿。
少年也跟着她看过去，耳根微微红了。
她指了指：“你要不自己涂？要不就把腿抬起来放在我身上，你选一个。”
“…”他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