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边有动静。”在巡视处做暗卫的梨秋忽然间低声示警。
“别着急,再往前压近些。”薛恺悦轻声吩咐道,他方才已经看到了前方二里地开外的地方似乎有人打着一个小灯笼,灯笼后面跟着一串小黑影,但今晚是个阴天,天上黑沉沉的,连一丝光都没有,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殿下,她们瞧着人很多的样子,咱们才几个人,能打得过吗?”另一个暗卫沉烟边催动马匹,边低声询问,语气中是听得出来的担忧。
薛恺悦从容一笑,尽管他知道黑暗中梨秋四人根本看不见他的笑容,可他仍旧笑得很豪迈:“怕什么,你是信不过你的剑术呢,还是信不过我的枪法?”
他虽说这些天没怎么练武,可是自幼练的枪法,早已经到了枪手合一的地步,并不是几日不练就会生涩的,何况明帝让吴欢带了三百男兵,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只要他一发信号箭,吴欢就会催动兵马来接应。在这样的太平盛世,敌人再强大,充其量也不过是几十人,哪里抵得过三百男兵的围殴。
“英贵君殿下果然豪气干云,小人佩服。”京兆尹冯大人手下姓郑的捕快头忽然轻声赞叹。
薛恺悦连忙谦逊:“待会儿还要仰仗郑班头和贵姐妹。”他平时不是个擅长跟人应酬的,可是几年带兵的经验,让他知道几支兵马一起作战,成败的关键是协同,能否和友军打好关系,事关生死。如今不是战争时期了,他以后需要一起共事的,大部分情况下应该都是各地的捕快了,这回出来明帝担心他不熟悉京畿地形,就把姓郑的捕快头遣了来,郑捕快还带了两名捕役,一行三人一起陪他来拿贼人,他正好借此机会练习一下怎么和捕快们打交道。
八匹马悄悄行动,也就几个人这么一聊天的功夫,就已经距离前面的人影不到十丈远了。“殿下,我们姐妹先冲过去看看。”郑捕快主动请缨。
“班头多加小心。”薛恺悦用嘱咐表示同意,京畿治安本就是京兆府的职责,他没必要事事冲在前面,先让这郑捕快去探探情况也好。
郑捕快得了吩咐,当先催动马匹,带着两个手下就驰向了前面的黑影。可能是出于谨慎,马匹的速度并不快,而且三人都是左手带住马缰,右手持着长剑,双腿夹紧了马腹,保持着随时可以驱马撤退的状态。
薛恺悦在后面看着,暗暗点头,捕快们果然要比武将更为警惕,武将打仗讲究的是勇往直前,捕快捉贼讲究的是机灵老到,这其中的差别,自己以后还要多加琢磨。
郑捕快三人还未走到黑影前,就忽地停住了马匹,三个人中位置最靠后的那个捕役把缰绳往马鞍上一放,摸出火匣子点亮了火把。
有火把的照耀,看前面的黑影就看得更清楚了些,这一看薛恺悦不由得又惊又喜。
前面的一串黑影果然是贼人,只不过是被绳索捆了手腕,并且逐个串起来的贼人,而把这绳索的末端握在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敬。
打马走了一个多时辰,行了足有二百来里地,他已经有些怀疑郑捕快所给的消息是否有误了,终于看到了高敬,可是董云飞和苏泓去哪了?难道他们三个没有在一起?他出发前,明帝让人去挨家挨户问了几个男将家里,高敬家中奏报说高敬两日未归,苏泓的母家也报说苏泓在母家小住,已经两日未归,若非皇上询问,他们还以为苏泓回妻家去了。有了这样的消息,明帝和江澄几个都分析董云飞是和高敬、苏泓联手办案子去了,可是怎得眼下只有高敬呢?若是三人未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
急切地想要知道消息,薛恺悦一催马匹,对梨秋四个喊道:“是高侯,咱们过去。”
高敬显然也看到了他,冲他高声喊:“恺哥,这边。”
薛恺悦听了,越发激动,他的坐骑又是匹龙媒天马,当下风一般地驰到了高敬面前,一翻身下了马,上前抱了下高敬的肩膀:“小敬你一个人抓了这么多,厉害,厉害!”
“不是我一个人,我和嘉君殿下、小泓三个人呢。”高敬答得谦虚,可是脸上的神情是掩不住的骄傲。
薛恺悦瞥了一眼那十来个贼人,见她们虽然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却都是武功很不弱的样子,由衷地夸赞道:“以三敌十,以少胜多,小敬身手一点没拉下。只是云飞和小泓在哪呢?”
高敬把手中的绳索连同犯人一起交给了郑捕快,冲郑捕快吩咐道:“你们三个把她们押回去,再给我留一匹马,我和贵君殿下去接应嘉君殿下。”
薛恺悦见状便知董云飞那边仍旧有敌人,当下冲郑捕快三人一拱手道:“有劳郑班头,郑班头既有引路之功,又有押运之劳,本宫会如实报给陛下的。”要想跟友军处好关系,那就不能埋没友军的功劳,何况眼前的合作对象只是个没有品级的捕快,他就更要把她的劳苦彰显出来。
郑捕快似乎没想到薛恺悦会这般讲,很有些激动地道:“多谢贵君殿下,殿下马到成功!”
薛恺悦微微一笑,不再与郑捕快客套,带着梨秋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