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烛挑起他颈下的领子。
食指冰凉柔软,在颈上轻轻滑动,挠得他麻痒难耐。
许靖池喉咙哽了哽,佯装镇定道:“属下没有装,主人难道不信我?”
“鬼才信你,滚一边去。”冷明烛推开他枕到自己膝头的脑袋,起身往外走。
许靖池连忙起身跟上来,“主人要出去?”
“下山。”
“下山 ?”
冷明烛点头 ,“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急匆匆地来,再急匆匆地走,来了这里七次,我连丹帝山周边的民俗风情都不知道,甚至这边百姓生活得怎么样也不曾深入了解过。”
许靖池道:“主人想下山体察民情?”
冷明烛先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算是,其实也不算体察民情,只是想看看。听说咱们大厉的南部有最美的山峦,有最清澈的湖水,还有最漂亮的小娘子,这样的美景不亲眼看一看岂不抱憾。”
“这些美景,我们东境也有。”许靖池涩然微笑道:“什么时候您也能抽时间去亲眼瞧一瞧?”
冷明烛回头瞪他一眼,哼笑道:“东境很多美色男人么?如果是,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再找十数个绝色带回府里,左拥右抱岂不快活。”
“……主人有我还不够?”
许靖池神伤道:“难道您不知道我才是东境第一绝色,有我一人在身边,还抵不上千姝万色么。”
冷明烛好笑道:“想来大名鼎鼎的东境一枝花便是三郎君了?”
许靖池一脸郑重地点头。
冷明烛啐他:“不要脸啊 ,王婆卖瓜!”
自卖自夸!
*
丹帝山下,青湖围山,树木掩映,一片葱郁绿色直冲眼底。
房屋错落分布,却冷清清不见人烟。
许靖池围着面前的房子转了一圈后回到原地,好奇道:“看着这些房屋,分明应该有人家生活的,怎的静悄悄一个人都没见到?”
冷明烛又换上那一身俊雅男装,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手里一柄折扇轻轻摇动。
闻言,她也跟着往四周望了望,“每每我来,他们便要回避去往他处暂居,等我走了才会再搬回来。”
许靖池道:“每年搬一回,也是够麻烦的。”
“第三年的时候叫他们不要再这样搬来搬去地折腾了,但因为头两年时愿意回避就会得到一笔钱财,所以第三年不叫他们搬走,他们反而还闹起来了。”冷明烛道。
“可以理解。”许靖池道:“没人不想要钱,就算麻烦点也愿意。”
两人边说话边往前慢步缓行,不紧不慢围着湖泊转了小半圈。
湖水中倒影着山石和两岸树木,连同岸边行走的两人的身影,也被一并映了进去。
微风拂起搅动湖面一层涟漪,两人的倒影随着交织缠绕在一起,像是紧紧拥抱密不可分的一对玉人。
不知道走到了何处的一座山崖前,远远听见前头有人说话。
细细听来是一对男女的声音:
“阿雯,你放心,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黄泉碧落我都跟着你!”
“清文哥,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许靖池隐约听了一耳朵,朝身畔摇着折扇的冷明烛笑了笑,道:“主人总是能碰见人家秘密幽会。”
听他说这话,冷明烛忽然想起那日在东灵山跑马春游时,碰见程嫚和冷祺暻在山石后面幽会的情景来。
还记的临行前冷清平与她说冷祺暻与开国郡公家的二娘说亲的事,也不知道那程家丫头知道这事没有。
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恨上那个负心男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花言巧语,骗人骗心,等到真格的时候便后退了。
冷明烛眸光深深瞥了一眼许靖池,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千好万好的人以后会不会变呢?
她笑了笑,道:“冷四一对怕是不成了,现在你来猜猜,这二人将要如何?”
许靖池道:“孤男寡女互诉衷肠、你侬我侬,就像主人与我一样”
冷明烛咦了一声,“那二人即将赴死殉情,难道你和我也要一样?”
“赴死殉情?”许靖池怔住,随即看向那高处的一双男女,就见他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以他二人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和女人娇小而模糊的脸庞。
冷明烛道:“不信你就看着,他二人离那处山崖是不是越来越近了?二人说话时隐隐有哭声,话里话外还有各种无奈,男的虽然说话不多,但是那位小娘子却又哭又笑。”
许靖池不解,“为什么就不能是要成婚了,那位小娘子在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冷明烛摇头,“真要是这样,不在亲人祝福下喜极而泣,却跑到荒山野岭来弄得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