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提醒苍小宛,不许乱说话,不然他这个做哥哥的,要死在许多多前头。
苍小宛果然也接收到了苍尘的暗示,心中再如何难耐,也还是不舍得让苍尘出事。
只是按照苍尘之前教的,朝着荣玉良行了一礼,“苍小宛见过公公。”
是个有身份的。
那就只剩下许多多一人了。
他在许多多的脸上盯了好一会儿。
不是!不是之前那丫头。
“这丫头,看上去才三四岁吧,也是大理寺的小神探?”他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朱敬宴上前一步,来到荣玉良身侧,时刻防备着他突然出手。
“公公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寺丞在外办差时捡到的孤儿,当时她都要没命了,本想着将养些日子,待她身体好些,便送到给孤园,却没想到偶然间发现这丫头于查案一途还有些天赋,下官便做主将她留在大理寺了。”
荣玉良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路都走不稳当能查什么案子?大理寺难道人才济济,难道还缺一个孩子不成?”
广倾安是个粗人,大多数时候,是不愿意听懂这些话里话外的弯弯绕绕的。
但苍尘不同,他生了颗七巧玲珑心,哪怕不过心,也还是能轻易将旁人话语之中的深意提炼出来。
正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便是苍尘了。
荣玉良这是讽刺,大理寺这么多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苍尘笑着上前,“公公此言差矣,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总归是有些神童的,大理寺能得一少年神探,亦能更好的为陛下分忧,公公您说是吧?”
“大家都是为陛下分忧,想来公公是能理解我们的苦心的。”
荣玉良的脸色阴沉下去,又想到了什么,快速摆上笑脸。
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可不就是皮笑肉不笑嘛。
“是,苍主簿说的在理。”荣玉良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恨不能将苍尘拆吃入腹,却又动不得苍尘,只能心下暗恨。
许多多听出来,苍叔叔是在用皇上威胁荣玉良。
而荣玉良,就算不是效忠于皇上,但在宫里讨生活,也不敢明面上对皇上不敬,那可真真是要掉脑袋的。
荣玉良胸口快速起伏了两下,目光重新落在许多多身上。
那审视的目光,让许多多本能觉得不适,下意识就想后退,可她还没动作,身边就伸过来一只手。
被池渊握住手。
许多多猛然回神,她不能胆怯,不能害怕,否则定会被这太监抓到把柄,大家都要跟着自己遭殃。
想到这里,她站直了身子,无所畏惧地抬头,回看荣玉良。
荣玉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敢看自己,一时间有些诧异。
他长得本就不好看,又因为去势的缘故,偏阴柔了些,面白无须,看上去和鬼一样。
若是晚上出门,能吓哭小孩子那种。
许多多一个稚童,缘何竟会不怕他?
“你不怕我?”他在许多多面前蹲下身子。
许多多心底是怕的,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强装淡定地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要怕叔叔?叔叔喜欢被人害怕吗?”
荣玉良被问的一怔,轻笑一声,“你这丫头,到是有点意思。”
许多多悄悄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一关过了的时候,荣玉良尖锐的声音又来了。
“口说无凭,既是大理寺的小神探,总该展露些本事,咱家也好回宫复命。”
听这意思,是要让她去查案的,许多多没在怕的。
一边的苍小宛也听出了荣玉良的言外之意,心下不由得生出一丝激动来,她也能去探案了吗?
之前她就想跟着哥哥去探案,可哥哥每次都说她还小,说她是女孩子不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她原还以为当真是这个原因,偏偏后来叫她得知许多多竟然在跟着寺卿大人他们一起探案的,她对许多多也越发不满了。
凭什么自己不行,许多多就可以?
她不服气!
如今既然有机会,她胸膛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比许多多做得更好。
另一边,朱敬宴已经和荣玉良谈妥了。
苍尘拿来了今日的案件文书,任由荣玉良挑选了一件给许多多他们去办。
也不知道荣玉良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在为之后继续苛责许多多他们做准备,并没有选太难的案件。
“咱家瞧着,这个案子不算太复杂,不若就让小神探他们去查查吧。”
说着,荣玉良又阴笑着看向朱敬宴,“朱大人以为呢,既然是小神探,总不能徒有虚名,连这并不复杂的案件都处理不清吧?”
朱敬宴看了眼案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