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禾显然是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径直走进了一家青楼。
“春满楼?她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霍景澄显然认出了这个地方,微微皱眉,垂眸看向京墨。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京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景澄,不着痕迹地挪了一小步。她的演技并不是很好,霍景澄自然是注意到了,脸上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这个地方,可我从来没来过。”
他伸手一捞,像是拎着小鸡仔似的,一把将京墨捞回来,才收回手臂:“别离我那么远,我可不是坏人。”
“那你倒是说说,这春满楼到底多么有名,怎么连你都知道这里。”
京墨并不是很相信霍景澄的话,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她的目光不怀好意,霍景澄只觉得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真的没去过,我都是听外头的人说的。他们都说这春满楼里头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才又有貌,跟那些野窑子里的花魁完全不同。”
霍景澄急忙解释道,只是他的话中可疑之处太多了,叫人难以相信。在京墨的将信将疑的视线中,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顿了顿:“你为什么不信我。”
“什么?”京墨一愣,“我没有不信你。”
“真的吗?”他停了许久,才继续道,“好吧,可能是我敏感了。”
两人之间一时相对无语,京墨偏过头去,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打破这阵沉默。正纠结着,又听见霍景澄开口说话。
“这花魁有一处奇怪的,她虽说是个花魁,日日要与男人打交道。其实平日里比起男子,反倒是有不少豪门女子点名叫她去府上相聚。”
“比起男人,她更受女人的喜爱?”
这个评价确实奇怪,只是这又与奉禾有什么关系?奉禾不辞麻烦地来这儿,总不会是来找这春满楼的花魁吧?
京墨满腹疑虑,一时有些拿捏不稳是该继续蹲在这儿,还是先行回去,将此事告知白芷。
“她只是个丫鬟,哪里来的资格和资本见这春满楼的花魁?”霍景澄亦是想到了这一点,“我们继续在这里等她?”
“不。”
京墨否决,却没有给出她的见解,只是又转回身来,上上下下打量起霍景澄。
一而再再而三不友好的视线,真把霍景澄激出了些怒意:“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没去过青楼…”
“我没有不相信你,真的。”
京墨也感到了他的不满,试着解释给他听。
“我承认一开始是有些怀疑,可是你既然否认了,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肯定是相信你啊…”
她的话点亮了霍景澄混乱的大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看向京墨的视线中隐隐的有些火热:“你是不是吃醋了?”
京墨绞尽脑汁,搜罗着肚子里的话,试图将霍景澄这莫名其妙的怒火浇灭,却猝不及防听到了他的问题。
“…什么?”
呆滞半晌,京墨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咳,没什么。”
霍景澄脸上突然飘起一片不自然的红晕,他使劲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试图扯开这个话题。
“你说我们怎么办?”
京墨大脑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浆糊,好半天才理清楚了头绪,讷讷开口:“你进去打探一下消息,你是男子,随便叫她们上壶酒水,看看她从哪儿出来的。”
她的方法也并不能算得上是多好,却是她在这乱七八糟的脑海里唯一挑出的一个看起来有用些的法子。
“你这是什么方法,”霍景澄也不怎么认可,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答应下来,“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京墨摇摇头,“哪有人逛青楼,身边还带个女子的。我就在门口等你,要是奉禾出来了,你也快点出来。”
她本意是为了早些查清楚早些回去歇息,不知落到霍景澄的耳朵里,被他误解成了什么意思。只见霍景澄眼都亮了几分,使劲点点头:“我知道了,等她出来,我肯定不会在里头多呆。”
见他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京墨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忍心说些丧气的,叫霍景澄失去自信。
“那我这就去,你在外头小心点,最好多远些,这儿可没多少好人,尤其是要躲着点男人。”
霍景澄又嘱咐了京墨几句,这才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儿,直直冲进了春满楼。
京墨也不走远,生怕错过了霍景澄与奉禾两人,干脆进了正对着春满楼的一个小巷子,随意找了个地方,贴着墙根坐下,既隐蔽又不累。
今日连跑带着走,倒是行了不少路,京墨正揉着酸软的脚踝,却听见两个醉醺醺的人瘫在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她本没心思多听,却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心神一动,仔细听去。
“…对啊,那白薇可是个闺门大小姐,这传出去了,嘿嘿,可就毁了…”
“…就是说啊,她怎么就跟春娘勾搭起来了?”
“春娘可不挑女的,是个俊的就往床上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