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毛林将案件重审之后,赵康便半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靠着圈椅养神。
一旁,赵隶赵辰斜眼瞪着赵康,两人直气的牙关紧咬,嘴角都在不停抽抽。
知道这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赵辰他们不想给赵康找到由头节外生枝,这才生生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即便如此,这两人坐在大堂上也是度日如年,忍的无比辛苦。
暗戳戳看了一下旁边不远处的赵隶,毛林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手里的惊堂木一拍,毛林当堂冷喝:“嫌犯,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弄得蜂窝煤,如何让百姓中的毒,你给本官从实招来!”
“且慢!”
毛林话都没说完,一旁看似不动的赵康,忽然间又叫了起来。
毛林闻声,将头一转,那一双小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王爷,这……又是怎么了?”
“疑罪从无,这是断案审案之人最基本的立场。你既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你怎么知道是他犯的案?你这样的审问,应该不合规矩吧?”
赵康想都没想的,直接一句话,就把毛林给怼的脸色涨红。
本来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毛林当然要将罪名砸实,全扣在来福的头上,一开始的审问,毛林就是这么干
的,只是这一次,赵康就坐在当堂,毛林也没想到,赵康居然会两次跳出来,寻他的不是。
另一边坐着的赵隶,直恨得咬牙切齿,奈何,赵康说的话附和大夏的律法,也有赵康自己的道理,赵隶想挑赵康的毛病,一时都找不着插嘴的机会。
“疑犯,将你知道的,关于蜂窝煤的事从实招来!”
愣了一会儿,毛林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以为这样说话,赵康就找不到插手的借口,毛林还邀功似的,暗中跟赵隶眼神交流,两人也都在暗自窃喜。
可不等毛林眼里的笑意消失,赵康忽然又抬手,再叫一声且慢。
“王爷,又,又,又怎么了!”
一下子豁然站起,毛林手扶着公案,呼吸的频率都快了三分不止。
从来再奉天府说一不二的毛林,何时受过这个气?
奈何赵康的身份权力都远在毛林之上,毛林就算气急败坏,也不敢当面顶撞赵康。
“谁质疑,谁举证。”
“既然是你毛大人,怀疑疑犯有罪,那就该是你官府主动拿出证据来证明嫌犯有罪,不然,你还指望嫌犯自个将罪行承认吗?不然,百姓纳粮,官府发银,养着你这样的朝廷命官,是当酒囊饭袋的吗!
”赵康一边冷笑,一边开口。
酒囊饭袋四个字一出,外面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都借着赵康的气势,开始对毛林发难,有人冷笑连连,有人呛声起哄,更有一些受过毛林恶气的百姓,在人群里边,大声喝骂毛林是尸位素餐的狗官。
百姓的压力,加上赵康在一边不停的干扰,毛林那一肚子的邪火,直扑嗓子眼,但又着实没处发泄。
几次欲说又止,毛林就算极力克制,也没法对赵康再保持平静。
“定王爷!”
“是本官在审案,本官才是主审,您虽是圣上指派,但您也只有监督审案的权力!”
愤怒的毛林,只将一对本就很小的眼睛瞪的浑圆。
几次三番的被赵康如此打断,毛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赵康就要站出来叫且慢,别说这案子本来就是欲加之罪,即便不是刻意的诬陷,毛林也没法完成正常的审案。
因为毛林身为官员的傲慢,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赵康说的那些个来自于后世的法治理念。
“本王有监督审案的权力,当然在你的审讯不合规矩之时,本官有理由挑出你的毛病。”
“怎么,毛大人,你是不服吗?”
身子斜斜的靠着椅子,面上慵懒的赵康,
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
心里面气的骂娘,但毛林毕竟还不敢当着赵康的面骂一些污言秽语出来。
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案子的主审官,就跟监督审案的赵康一起对峙了起来。
莫说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被赵康给说的一愣一愣,睁大了眼睛看着公堂里边的一举一动,就连赵辰,赵隶两个王爷,也被赵康的言论给整懵了。
什么疑罪从无,什么谁质疑,谁举证,大夏何时还有这样的规矩了?
可偏偏这些貌似是赵康胡编出来挑事的由头,它本质上也不违背大夏的法令,赵辰和赵隶想对赵康发难,一时间也很难找出来合适下手的角度。
“呵呵……”
“定王,照你这说法,我这案子还怎么审,难道,犯人不招供,本官就得把他给放咯?”
脸红脖子粗的毛林,只控制不住的冷笑起来。
就连一旁一直在决定隐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