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问你了，这儿的蛇可以猎杀吗？”我有些后怕地问。
”只有当它危及到你的安全时才可以，”苏桑萨说，”平时我们遇到会避开，实在躲不开了，一般的做法是吓跑它，很少取其性命。”
”在我们国家，蛇是二级保护动物，”我毫不隐晦地说，”人们会自觉遵守这项法规的。”
”你看到了吧，在羊群前方的那座山，整座山都被蛇盘踞着，”苏桑萨提醒说，”那里千万别去，山上净是各类动物的尸骨，可恐怖了，有时我们牧场的羊和牛死了，或者家养的猫狗生病死了也都扔到山上，不是被蛇吃了就是被狼啃了，我们从来不吃蛇。”
”没听说蛇咬食肉吃的，都是吞食物，”我对苏桑萨的话产生质疑。
”蛇不直接吃扔在那里的尸体，”苏桑萨解释说，”他们袭击过来吃腐肉的飞禽，拿尸体当诱饵了。”
”这还差不多，”我终于让自己听明白了，这蛇也够聪明的。
每个物种的生存之道与生俱来，非人类所能领悟，在某些方面，其智力程度甚至远超于人类，针对蛇的诱猎技巧令我折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不吃蛇，是认为它不干净吧？”我问。
”不全是，”苏桑萨说，”有种说法，蛇是龙的化身，我们崇拜龙，它也跟着借光了。”
吃了一些牛肉干，我和苏桑萨躺在草地上睡午觉，羊群有牧羊犬看守，我们不必担心它们会乱跑，在我们吃牛肉干时也喂了狗一些，狗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当梦乡接纳了我，我心无杂念地安睡，外界的一切都远离了我的躯体，我魔幻变成一一缕浮尘，飘荡在不知名的宇宙间，借着引力的牵引，翱翔于宇空。
遐思依稀伴我行走于意念之国度，无疆无域，肆意畅游于星际间，感受不到痛苦，也不知劳累，有的只是随心所欲，我变成了一粒浮沉，没有归属感，有的尽是失控下的无忧无虑。
我懵懂中感到身体被拖起，直觉提示我有人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微微虚睁眼角，我看到了那个吓人的措吉米左，”还睡呢，格格格桑塔汗召你过去问话。”
我不敢反抗，乖乖随措吉米左马后，迈着小碎步，生怕脚步慢了挨了他的鞭子。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是温和的，甚至不敢惹我不高兴。
天知道我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头人亲自召见，不是好事就是坏事，绝对不会再有其他，该不是凶多吉少，我的工作由担水换做放羊，劳累程度上有所减轻，现在快到晚上，找我有何事？
苏桑萨诡异地朝我使了一个怪脸，默言以对，作为部落的牧民，洞悉族人的做事风格，如他曾坦言我要有桃花运了，而我却不置可否，看来他已经确认我将要面临什么，多嘴是多余的，更不想把他想见的事说出来，如引起我的反感，跟他闹个半红脸，得不偿失。
从我们放羊的地方到格格桑塔汗住的毡房总共也不远，我又小跑着赶来，还没等我感到累，不对，之前我也因赶乘公交小跑过一段距离，结果累得心脏乱跳，气喘吁吁，而刚才我居然没有一点乏累的感觉，难道我真的返老还童了？
毡房外站了几个牧民，腰间挎着腰刀威武彪悍，这是要干啥？我腿肚子抽筋，使尽全身力气也迈不动半步，伫立那里静候发落。
”格格桑塔汗头人，”措吉米左冲毡房内喊道，”人我给您带来了！”
”有请！”听格格桑塔汗大声道。
”樊刚，头人让你进呢，”措吉米左见我不动，一旁催促道。
凭我的判断，格格桑塔汗邀请我进他的毡房不是为了什么对我不好的事，不然不能那么客气，这才让我有了底气，脚步稳健地走了进去。
我在毡房门口脱了鞋，光脚走了进去，房内地中央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长方形木桌，格格桑塔汗坐在对着我的桌后面，我啊不卑不亢地说，”大人找我？”
”小伙子，来坐，”格格桑塔汗招手示意我坐下道。
学着格格桑塔汗的坐姿也盘腿坐下，静候对方发话。
”我问你，今年你多大了？”
”我五十七了，”我如实回禀。
”那是你在地球的年龄，”格格桑塔汗掐弄指头算了算，”你在我们这儿也就二十一岁，比我女儿大一岁，正合适。”
”我女儿你也看到了，”格格桑塔汗见我不言语又说，”你认为她怎么样？”
”她很美，”我说。
”那你喜欢她吗？”
”我不能随便喜欢人家姑娘，我有老婆和女儿，”我说。
”现在我女儿喜欢你，你会拒绝吗？”
”大人，使不得，”我羞红了脸说，”我有了家室，就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我得遵守德行，请大人收回你的成命，我会拒绝的。”
”大胆，”格格桑塔汗发怒了，”我再问你一句，我女儿喜欢你，你会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