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怀疑时空隧道的存在,就在昨天,我竟然被意念时空抛弃,抛到了这个犹如穷乡僻壤的地方,让我说不清是哪个星宇,它与地球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桑萨在不远处瞥到格格扎娃走了,幸幸然凑到我近旁,贴到我耳朵上说,”小子,你要有桃花运了。”
作为男人,见到丽人哪有不心动的,我亦如此。诚实是我的天性,好看就是好看,诱人就是诱人,但是即便心动,也不会如苏桑萨认为的那样我会想入非非,那无异于跟作死差不多了,我懂得自控。
我的记忆正在被一张无形大口吞噬殆尽,这时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妻子和女儿。望着天边以外的星球,就有一颗我来自的星球,以前在地球生活时,都是按国家和地区划定的,家乡在东北一个城市,还没觉得地球对我意味着什么。
想着想着,我落泪了,落泪的原因兴许就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地球了,更不用说我的家乡东北了。现在我的记忆即将消失,那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家人、亲属、朋友,更不会知道我来自哪里,我也变得不认识我自己了,年轮都能退回三十多年,从那个节点以后发生的事,就不再是我曾经历过的事,没有成家,也没有妻子和孩子,有的是不知要发生的一切。
”苏桑萨大哥,”我问道,”这里是什么节气?”
”春天。”
我蒙了,记得我跟驴友们出来时是秋天,一转换又回到春天,看来不是一个星际运转的规则,弄不好歪泊尔岛与地球何止十万八千里,有几光年都难说。
咋办,我焦躁地思虑着我的未来,不消去想回不回到我生存的地球的事了,我的命会是个什么样都是未知数,如他们说的,不久我就会忘记所有过往,能够记住的也就是我在歪泊尔岛的事了。
”樊老弟,”苏桑萨劝解说,”你做苦力也就不长时间,然后你便可以自由做事,头人会赏你些牛羊,无需偿还,唯一需要做的是,每月要到头人的牧场做几天活,不给工钱,但是管饭。我们这里和平,没有战争,你们那里听都没听说,会有一个地方不曾没有战乱的,只要劳动,吃喝就不愁。”
”吃牛肉干吧,”我把皮囊扔给苏桑萨说,”你接受过格格桑塔汗家的人赠与的东西吃吗?”
”吃过,”苏桑萨说,”每到我们族内的节日,头人都会赠东西给我们牧民,但是从来没吃过头人女儿赠的东西吃,你小子,怕是要摊事了?”
我能够听出苏桑萨话里的意思,格格扎娃正妙龄,还没有成婚,甚至于还没有她看上的郎君,按苏桑萨透露的信息,我有可能被它瞄上了,一旦她主意确定下来,就会告知其阿爸为其操办婚事,据说任何她女儿相中的小伙子,自己是没有回绝权的。
”我有家室,”我倔强地说,”她都可以叫我叔叔了,你们这儿岁数相当的小伙子有的是,她才不会那么傻看好我这个糟老头子,你可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
跻身于这块歪泊尔岛上,算做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了,从这个地方出去,恐是徒劳的,这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茫茫草原,无边无际,跑到哪里也跑不出这块土地,地球又在哪里?
落泪变作哭泣,有谁能想象得到,困上一觉,把自己整到另一个国度,意识开始从原躯体里分离,首先年纪倒退到二十几岁,已经能感到火气方刚的旺盛精力在体内燃烧,同时记忆负荷减轻,如他们说的那样,我将失去以往生存留给记忆的痕迹,由新的新陈代谢焕发我的新生命征程。
”你也吃块牛肉干吧,”苏桑萨推搡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肉干,”这是最上等的野生牦牛肉晒制的,只有头领族人有资格享用。”
”你看到的我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我想听到苏桑萨说出他看到的实情。
”不假,”苏桑萨中肯地说,”你确实看着是二十几岁的容貌,你的皮肤也是二十几岁的人的皮肤,你说话的声音带有磁性,怎么听也不像是五十几岁说话的声调。”
”我正犯愁我将不是我了,哪有心思吃牛肉干,”我咋想咋说道,”一点胃口没有,我落在大山里也没像现在这么绝望,和平也好,没有战乱也好,都不是我该关心的,我在意的是怎么能回到我来的地方?”
因为心情烦躁,我便在草地上来回踱步,无意间来到一处不长草的碎石坑,大约有半米深,半个篮球场大的面积,兴致复活,我捡拾到一些大拇指盖大的石子,揣在裤兜里,从腰间取下弹弓,玩起了弹弓子。
牧场上到处都是乱飞的小鸟,它们时而飞起,时而落在草地啄着吃的,常有小虫子和蚂蚱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我不忍心伤害它们的生命,我会击到鸟儿的旁边,吓飞鸟儿,在我心里我是击中了目标的。
突然入眼一只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蛇头一窜,擒获一只觅食的鸟,然后迅速淹没在草丛中。
青蛇吞噬生命的过程在我面前公然上演,适者生存法则再一次得到血腥诠释,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抗拒是徒劳的,我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