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过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顺着坡可以滑落下去,往上攀爬有时真的无处下手下脚,没有力气也是白搭。我坐在地上,急促地喘着,身体快虚脱了,虚汗直冒。
我打开包,吃了几块花生糖,节俭地呷了一口水,缓了缓身体,想让力气有所恢复,我不急着走,急了也没用,身体没有响应的能力。
大约休息了有半个小时,我感觉体力恢复了很多,心也不再发慌了,出发吧,我对自己说,赶在白天就多走点,只要是上山的路,哪怕十米八米都是收获。
再次出发,不到一个小时,我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挪不动步了,往下面回望我攀行的成绩,我笑了,啊哈,我刚才拿下了有二十米,人定胜天,我的意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坚定。
定了定神,我决定打个电话试试,于是拨打了领队林哥的电话,打通了,听着对方手机发出接通信号的响声,我的心一下澎湃起来,终于有信号了,我要报告我就在下面,他们也好营救。
电话足足响了好一会儿,林哥没有接听,想必是手机在包里,人听不到电话响。哎,不能再浪费电了,我发了微信,告知了我还活着,暂时关机,我会在整点时间开机接看信息或来电。
刹那间一阵狂喜袭上心头,我可以跟外界联系了,林领队也会看到我发给他的信息,啊哈,我出去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什么叫得意忘形,此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让我难以抑制。这三天多来,我所有吃的苦,遭的罪都将结束,马上就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苦尽甜来,这一天就在眼前。
我不能再拖延,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抬头望向山顶,好像离我很近,甚至于我感觉奋力攀爬,不等到天黑我就等登顶。心情的亢奋,忘记了山势的险峻,下面每上行一步都是对我的考验。
没走几步,我又被一处陡峭的山坡阻挡了,没有他法,我取下挎在身上的绳子,依以往做法,甩动绳子,抛出去,一连几下都没有拴住树木,我已经累得直喘,力气不够,始终没有奏效。
喝了口水,我继续我的动作,不到两下,我成功了。用手拽了拽,感觉挺结实的,一点也松动,一步一步拉着绳子,耗去半个小时爬到一个平台上,太不容易了。
就在我坐下缓口气的功夫,我暗自笑了,我这不是在做攀岩运动吗,免费的,既身临其境,又险象环生,比模拟的岩石情景有天地之别。
由于兴奋,我又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电话,仍然响而不接,难道他的手机不慎掉落山下,为什么会不接?
还是给夫人打个电话吧,她的手机总是不离手,每天没事就看小说,有点着魔了,一打就通了,我在静等她接电话,我要向她先报个平安,省得为我担忧。
就是响,没有接听,这些人都咋了?林哥不接,老婆也不接,已经不必接了,还是当我不在了,不敢接了?
啥情况?我赶紧关机吧,留点电,兴许有用得着的时候。我也给夫人发了信息,然后关机。指望谁都白扯,还是自救吧,接着寻我的生路好了,再吃点东西,我吃了几块糖补充能量,没力气怎么爬山啊?
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我相信凯旋的那一天就不远了,坚持就是胜利,遇到困难时都是用这句话给自己鼓劲,我也同样需要自我鼓励,意志溃败了,结局也将是必败无疑。
放眼看向远处的山坡,有东西在行走,定睛确认,几只灰狼,像是母狼领着狼崽在走,是日常的游逛还是去觅食,恰好离我有很长一段距离,不会对我造成威胁,动物只有万不得已才伤害人类,彼此相安无事的时候多于相互为敌的时候,不去招惹它们,自己就不会有事。
我很小的时候,去我在吉林的一个亲戚家,那里算是山村,村子周围四面环山,村民靠采挖山药赚点零花钱,一天一个老农遇到两个猎人,抓到一只狼圏在一个铁笼子里,准备杀了吃肉,老农心生怜悯,提出让猎人放了狼,结果被断然拒绝。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偷猎野生动物习以为常,几乎是没人管的。
再看那只狼,两眼流泪,一副哀求的表情,这时老农怀疑那是一只母狼,肚里怀着狼娃,经过一再恳求,猎人死活不肯放了狼。
那只狼在笼子里听他们在说话,还前肢弯曲跪在地上,老农的心更酸了,跟猎人交涉达成一致,用他家的猪换那只狼,不料老农家人极力反对,但老农却执意做了家人都反对的事,两个猎人赶走了老农的猪,老农把狼也放生了。
被放出笼子的母狼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对着老农跪下,眼睛里流着狼泪,然后慢慢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山林,就在它即将消失时,直立后肢,朝着老农站立的方向发出瘆人的狼叫,老人知道这一声是向他发出的道谢呼喊。
老农的做法招致家人的怨气,本来家里就很困难,还把家里养的一只肥猪拿去换了狼命,让两个猎人占了便宜。老农漠然忍受着家人的白眼和不满,每天上山采药,每天都能看到在他附近有狼出没,他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