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削出斜面,一端埋在土里,一端露在外面,浇了点水,对哥哥道:“等它发芽,长成树苗,就可以移植到要种的地方,其实也很简单的。”
穆初元点了点头,一脸又学到了新知识的表情。
等从洗了手要回去的时候,穆昭朝状似无意地问哥哥:“哥哥给小陈将军回信么?”
穆初元一愣,不解道:“回什么信?”
穆昭朝:“小陈将军不是给哥哥来信了么?估摸着远离故土,小陈将军会有些无聊,收到哥哥的回信,应该会让他多些乐趣。”
穆初元本想说,他写得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哪有值得他回信的地方?
但听妹妹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很有道理。
这也让他想起了之前他在边关时,收到京城的来信,不管是家里的还是明元的,都会开心许久,真的是艰苦枯燥中的一抹快乐。
“你说得是,”穆初元点了点头:“那我明天给再给他回信,免得他思乡情怯。”
穆昭朝便顺着哥哥的话道:“那哥哥给小陈将军回信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给阿岭写个感谢信,顺便让他帮我留意一些外地,尤其是边关那边稀罕植被,弄回来一些,我在庄子里培植栽种一些。”
妹妹有多喜欢种这些东西,穆初元比谁都清楚,是以,妹妹这话,他没有觉得一丝不对劲:“好,那妹妹晚一些就写好,明日我去了营里就让人把信送出去。”
穆昭朝压住嘴角的笑意,状若随意地点头:“好。”
等到吃了晚饭,备好纸笔准备写回信的时候,穆昭朝有些被难住了。
明明有许多话想跟聂峋说,偏偏不知从何下笔,更不知该如何下笔。
“怎么了?”见妹妹拿着笔对着案子上的信纸良久都没有动,这就罢了,眉头还慢慢蹙了起来,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穆初元轻声问了句。
笔用不惯,还是不喜欢这信纸?
穆昭朝回过神来,看了哥哥一眼,轻轻摇头:“没事,刚刚在想事情。”
话落,她在心里深吸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写罢:
柳枝已收到,甚喜,可多寻些旁的,珍重。
写完她吹了吹墨迹,等干了直接递给哥哥:“写好了。”
穆初元看了一眼,愣了好一会儿,乐了:“就写这几个字啊?”
穆昭朝抬头面无表情看着乐不可支的哥哥:“嗯,要不还要写什么?”
居然还嘲笑她?
穆初元马上敛了笑,认真道:“很好,言简意赅,嗯。”
毕竟是往来的信件,不知道要经手多少人,这样已经够了。
而且她还要克制着,不能让人瞧出来什么,也不知道聂峋瞧不瞧得出来……
这么一想,穆昭朝眉头又微微拢起。
穆昭朝的回信上,给的信息非常少,聂峋不敢往深了想,怕自己控制不住那股汹涌的情绪。
是以,他没瞧出太多,但能收到大小姐的回信,就已经让他欣喜若狂。
他没想到大小姐真的会给他回信。
小陈将军把回信递给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久久都没有回神。
陈觉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他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唏嘘,情爱就是这么让人忘乎所以。
他也没催,等聂峋情绪缓和下来,这才冲他道:“快拿着看一下罢。”
说着,陈觉又道:“子帧居然给我回信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地紧,之前他在外面,我给他写信,写三封 ,他都回不了一封,现在居然,一封信就回了,稀奇,我得看看他给我写了什么!”
说着便已经把信打开了。
只看了一眼,陈觉便拍着大腿狂笑不止。
正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手打开大小姐给他的回信的聂勋,被小陈将军这个样子惊了下,他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陈觉把信拿到他面前:“你看他写的——知道了,庄子里在用柚子和橘子培育好吃的水果了,甚忙。”
聂峋没看出来这封回信有哪里值得笑的地方。
因为他给大小姐写的那封信,也是这样简洁的几句话。
见聂峋一脸淡定,陈觉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把脸一抹便道:“你不懂,平日里子帧瞧着挺和善挺好说话的是罢,话也不算少,但让他落到纸上写个什么东西,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你还没见过子帧写得折子罢?比这个字还要少!这都已经算多的了……”
这般说着,小陈将军又乐不可支,笑了起来。
聂峋还是没懂小陈将军发笑的点,这次陈觉倒是没有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在那儿笑个不停,甚至一想到子帧给他回信的样子,他就更觉好笑。
见聂峋还没有打开昭朝妹妹给他的回信,陈觉想了想,不着痕迹远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