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牧白;目光悄悄望了过去,一眼就瞥见了奚华阴沉死气;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目光中满是审视;意味, 好像下一刻,就要冷声呵斥他跪下。
牧白心神一晃,立马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他现在最最最害怕奚华;这种眼神, 每次师尊流露出这种眼神, 准没牧白什么好果子吃。
不久前才饱受疾苦;双腿,此刻又隐隐作痛起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 牧白甚至觉得师尊赠他;那颗铃铛,以及铃铛里;夜明珠,竟无缘无故往下滑落。
就跟他;小心脏一样,一点点往下坠, 还拉都拉不回来。
以至于他不得不紧张起来, 攥紧拳头尽量往人后面藏了藏, 后背很快就出了层薄汗。
此刻牧白无比庆幸江家兄弟跟柳澄对线了, 众人;注意力终于从可怜;他身上转移了。
要不然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咬着铃铛和夜明珠, 实在太难捱了。
柳澄;脸色相当难看, 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弄,上下打量了江玉言几眼, 好像在审视对面;人,是否有资格和自己对话。
片刻之后, 他又冷冷一笑。
场上气氛并不融洽, 火|药味十足, 好像稍微来点火星子,就能立马燃爆了。
仙盟;弟子们见状,已经把手暗暗压在了剑柄上,而玉霄宗;弟子自然也不遑多让,也纷纷攥紧了手里长剑。
林素秋眉头微蹙,侧眸望向师尊,却见师尊;目光,并不在场上,他也追随着师尊;目光望去。
就看见牧白低眉顺眼地藏在江家兄弟身后,一副畏手畏脚;胆怯可怜样。
心中一涩,再度觉得牧白真是好可怜;。
明明是金贵;世家贵公子,竟一夜之间跌落枝头,还失去了部分记忆,无依无靠,形单影只,连自己曾经送给别人;传家之宝都不记得了。
此前才经历过燕郎亭,这次又来了个柳澄,林素秋认为,燕郎亭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嘴里不像是有几句实话;。
只怕是垂涎牧白;美貌已久,遂才想着趁人之危,简直无耻。
但柳澄就不一样了,虽然为人傲慢清高,但终究是仙盟;人,又是天尊;宝贝金孙,想来不会哗众取宠。
林素秋认为,倘若牧白当真跟柳澄曾经有过什么情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不过,他不会强迫牧白恢复记忆就是了。
牧白屏息凝神,假装自己只是空气,还悄悄从江家兄弟背后,往奚华跟前挪去。
一直绕到了奚华;背后,牧白小心翼翼地伸爪扯住奚华;衣袖,仅用两个人能听见;声音道:“师尊,我肚子饿啦!”
奚华还以为小白特意绕过来,是要求师尊;原谅,谁料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肚子饿了……
不过,由此可见,这个柳澄在小白心里,应该没什么分量,对小白来说,远没有肚子饿重要。
奚华下意识伸手,想握一握小白;小爪子,可小白收爪很快,他扑了个空,指尖只是碰到了衣袖。
上面还残留着小白抓出来;褶皱。
“还用得着你说?玉霄宗执法长老,奚华真君;大名,何人不知?”柳澄深呼口气,又转头望向奚华,缓缓笑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带人来此地,实则是仙盟得到了消息,说此地有尸虫作祟,祖父便派我过来查探。”
顿了顿,他;目光又瞥了一眼牧白,而后才道:“听闻,牧家也是因尸虫而惨遭灭门,祖父听说此事后震怒,我知晓后,悲痛万分,心痛如绞。”
他最后一句话,很显然是对牧白说;,柳澄认为,牧白并非失忆,不过是误会了柳哥,埋怨柳哥没有在牧家出事时,就第一时间赶来救他。
不过是同他闹小孩子脾气。
柳澄又道:“我数月前闭关修炼,也是近日才出关,牧家;事,还有那劳什子;尸虫,仙盟定当追查到底,还牧家一个公道!”
牧白眨了眨眼睛,暗暗撇了撇嘴。
心说,男人;嘴,骗人;鬼。
到底是事有巧合,还是原主太倒霉了?
寻常又是燕哥哥,又是柳哥哥;,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一旦出事了,一个风流快活,一个闭关修炼。
总是有各种理由。
但在牧白看来,这些都不是理由。
因为,原来;牧白,燕郎亭;阿白,柳澄;小木头,早就已经死得透透;了。
要不是牧白魂穿在了这具已死;肉|身之中,即便现如今人间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冰冻三尺,尸体上也该生出尸斑来了。
真要是想解释,还不如当场烧点纸钱,在他面前忏悔是没用;。
不管是阿白,还是小木头,都已经死了,他听不到燕郎亭;忏悔,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