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音差点轰的一下炸了, 白皙的小脸蓦地变的通红滚烫,急的他开口说话都结巴了一瞬。
“你、你瞎说什么呢!”
他别过孟长欢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强调道:“这确实是我的一个药修朋友碰上的事,我作为云中仙门的小门主当然应该多加关心。”
“啊对对对, 闻小门主一颗七窍玲珑善心, 必然不会置同门于泥沼中不顾。”孟长欢顺着闻小门主的话点头,他知道闻清音的性子, 再追问下去只会把兔子逼炸毛, 便大发善心的没有继续追问。
见孟长欢像是被他成功糊弄过去, 闻清音心中暂先松一口气, 他继续往下说,只不过这次的问题不是再问他的这位药修朋友应该何时去解情蛊, 反而变成了这位药修朋友应不应该解情蛊。
作为唯一听众的孟长欢察觉出问题的转换,虽然他仍为处子之身, 但孟长欢好歹是合欢宫的现任宫主, 在这情爱方面的洞察比一头热的闻清音清醒敏锐的多。
仿佛看穿闻清音的心思, 孟长欢也不与闻清音过多周旋, 听闻清音前面的描述他大致了解了闻清音话中话外所纠结的点, 他的目光隔着眼纱落在闻小门主明艳的脸上。
这朵无忧无虑的蓬莱娇花还不知自己早已被猎人诱哄着坠入爱情的陷阱,可能还傻乎乎懵懂着朝猎人靠近。果然世人一旦恋上皆难逃“情”这一字的磋磨。
孟长欢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小门主,你得告诉你的药修朋友一句话。”
什么?
孟长欢的语气突然变的正经,不明所以的闻清音抬起脸。
一袭白衣的孟宫主表情严肃, 斜勾的红唇弧度落下, 说出来的话能让人醍醐灌顶:“不管你的药修朋友想法如何, 我认为情蛊还是越早解除越好。”
“情蛊终究是迷惑人心的东西, 若是想要真心交朋友, 还是要先将情蛊除了才好。”孟长欢伸手将前面拔下来的野草扔到呼啸着风的十步崖之下,被揉碎的草屑卷在风中像落了一小块的雨。
他的脸转过来,一身白衣被风吹的飘扬,孟长欢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的药修朋友要清楚,被情蛊迷惑的,究竟是谁?”
孟长欢的重音落在“药修朋友”这四个字上,闻清音的面色白了一瞬,在想孟长欢是否知道了什么。
他表现的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
闻清音心中心虚但面上仍强装镇定,饶是孟长欢如此说,他也不会在现在承认自己口中的那个“所谓的药修朋友”是他自己的。
见闻清音如此嘴硬,孟长欢也不准备强行拆穿闻小门主这几乎藏不住的谎言,万一说出口闻小门主恼羞成怒去找上君们揪出他这个闯入瀛洲学院的外来者可怎么办?
不过……
狭长眼尾上挑的妖媚眼眸中多出几分兴味,闻小门主的情蛊究竟被用到了哪个人的身上?
孟长欢不禁想到当时闻小门主与他于玉简通讯中听到的男音,低沉的声音宛若覆盖在酷寒冰层下的滚滚岩浆,一破口就会涌出。
这位能让闻小门主纠结至此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只与闻清音认识几年,但闻清音的性子简单甚至有些纯粹,像是洁白无瑕的雪白绸缎,浑身上下散发着华贵的光泽,但却干净的不可思议。
云中仙门将闻清音养的太好,以至于闻小门主的嬉笑怒骂皆在脸上,整个人漂亮的像是琉璃做的人偶,全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任何心思都藏不住。
若是其他人被闻清音种下情蛊,闻清音大概只会小手一挥,直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云中仙门的人处理。
他被云中仙门宠爱长大,云中仙门不吝啬为闻清音做任何事情。
孟长欢还记得闻小门主有一次跑到海内一洲的十里长街玩,长街灯会,灯火映照如天上繁星。
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鸽子游玩,偷溜出来的闻小门主一出现,便立刻有修士跟在小门主的身后像条摇尾巴的狗一样赶也赶不走。
气的本来玩的兴致正好的闻清音拿起玉简给云中仙门发去一条短讯,立马就有云中仙门的药修盛着万宝船而来,手上拿着法器与丹药,询问到底哪位修士竟敢烦扰他们小门主。
来长街游玩的闲散修士怎么知道站在面前的漂亮小少年是云中仙门的小门主,登时吓的四处逃窜,跑的连人影都不见。
但后续听说这几个修士还是被云中仙门的药修们找了出来,给了什么教训孟长欢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次闻清音却意外的没有选择向师叔师兄们告状,反而看闻小门主这样子,还有点反被种下情蛊的样子。
于是孟长欢饶有兴趣地盯着闻清音皱起的小脸一眼,问道:“闻小门主可是被种情蛊了?”
“哎?”乍一听闻清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答道:“没有。”
但说完否定的话后他又觉得孟长欢这句话或许说的有道理,万一情蛊有什么副作用呢?
不然他现在怎么变成如此犹犹豫豫迈不开手脚的怨夫模样?一定是这样的。
结合孟长欢前面说的建议,闻清音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他豁然转身,双腿因为站的久了还有些酸疼。
闻小门主笼着一身鲛纱制成的柳青色衣衫转身,乌黑的发尾旋出弧度。
“我得先走了。”他背着孟长欢挥了挥手表示告别,像是下定很久的决心。
风吹拂他的衣摆,闻小门主的四周是林中新绿,身后是十步崖的万丈云海,辽阔缥缈。
孟长欢看着闻小门主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白纱后的眼眸含着笑意微弯。
“咋咋呼呼的。”孟长欢笑,声音轻了些,“不过我可要在瀛洲学院多待几天。”
这句话说完后,闻清音的背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