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珩又在发什么疯!
树上能够才踩住的地方也只有纵伸出来的树枝, 还好闻清音生长出来的树冠庞大,树枝众多,让闻清音能够踩上高低长短不一的树枝勉强躲开裴君珩的追捕。
不间断的跑动跳跃使闻清音的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可是却不敢停下。另一人的喘息就像在他的背后,身后宛若有野兽追捕,只要慢下一点就会被抓住。
闻清音能够察觉出这中状态和当时裴君珩中了情蛊之后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当时的裴君珩显然是疯狂的迷恋,但是此时的裴君珩却好像被野兽附身,完全丧失理智, 只要被抓住就会被他狠狠扯碎,咬的骨肉分离吞尽腹中。
虽然这树上兜圈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在树上他好歹能感召出枝条对裴君珩的的行动进行一定的阻拦, 若是在树下的平地, 闻清音相信不用几步路,他就能被裴君珩捉住。
可是……
呼吸越来越沉重, 步伐也越来越迟钝,闻清音扶住树干, 他差点就被树枝绊倒直接摔到树下。
“玉笛。”
含着浓厚欲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沉沉的两字让闻清音心下一跳, 但随之而来的是浓厚的绝望感。
裴君珩就在他的身后。
已经慌不择路的闻清音完全不再去思考什么退路啥的, 他心一横顺着树干就滑了下去,飘逸的衣摆被他提在手中, 姿态活像是在逃脱洪水猛兽。
才往前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从树上落下来的声音,闻清音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去。
他咬着唇想, 究竟是什么孽缘让他碰上裴君珩这疯子?
闻清音伸出手试图凝聚起灵力, 可是指尖的灵力微弱到可以忽略。
早知就不在裴君珩面前炫耀他的能力, 凭空感召出一整棵大树可不容易,几乎花光了闻清音所有的灵力,以至于闻清音现在根本没办法再使用灵力。
夜晚风凉,如同好不温柔的小刀刮在闻清音的脸上,又凉又疼。
还没跑几步路,他就再也跑不住,慌乱躲在一棵树之后。
粗糙的树皮磨的后背疼疼的,闻清音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竟然就这样被裴君珩追着跑。
要不是他的灵力用完了,他定是要让裴君珩长个记性,不然总是突然发疯,都要让他留下阴影了。
原本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忽的消失,闻清音平复呼吸,弯下腰用手敲了敲自己跑的酸软的腿。
裴君珩的步伐要比他大上许多,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追上他,只不过猎人心中又升起猫戏老鼠似的恶劣,乐于看的已在鼓掌之中的猎物慌不择路地挣扎。
现在裴君珩的脚步声却完全消失了,只能听到独属于黑夜的寂静万籁,好像整个仙境就剩下了闻清音一人。
难道说裴君珩恢复正常了?
还抱有一时期待的闻清音拢着衣服,借粗壮的树干掩住身形往后看去。
后面是安静无声的密林,一眼可以望见在夜色下盈盈反着光的干净水潭,倒伏的草丛昭示着这正是闻清音前面逃过来的路。
那裴君珩呢?莫非摔倒在半路了?
没有看到裴君珩,闻清音的胆子大了些,他手扶着树从树后缓缓探出半个身子,所望皆无人影。
下意识的松下一口气,不管如何现在终于能暂先放下心来。
他才不是害怕裴君珩,尚有一丝理智的人都会清楚千万不能招惹正发疯的人这个道理。
眼睛转了一圈的闻清音正收回自己探出去的身子,转回来的眼前却蓦地覆下阴影,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被树叶的阴影拢着极具压迫感。
闻清音被这突然出现的架势吓的整个人一抖,本就奔跑到疲惫酸软的身体竟然直接靠着树干滑落下来,无力地坐在地上,鲛纱做成的衣摆被泥土弄脏。
而闻清音这副可怜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引起眼前人的怜惜,隐含血色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欣赏闻清音此番无力的模样,薄情的双唇张开:
“找到你了。”
背靠树干坐倒在地的娇弱美人好像被风雨摧落的花朵,跌落到泥土中只能可怜兮兮地颤着娇嫩的花瓣,这张娇贵的面孔哪怕是害怕着也不失那一点高高在上的骄矜。
嘴唇被牙齿咬的肿的更艳,薄薄的汗覆在额上两鬓水淋淋的一层,汗湿的发随意的贴在脸颊两侧,连鼻头都染上了酒醺似的红,整个人乱糟糟的。但那一双眼却仍倔强地朝上盯着,闻小门主独有的骄矜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让人更想……
更想狠狠欺负了。
闻清音手撑着地面往后退,可是后背早就完全抵上树皮,磨的他的脊背疼,才碰上一点就觉得磨的受不了。可是此时他居然退无可退。
牙齿轻轻磨着下唇,闻清音用仅存的甚至飞快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和疯子硬碰硬是最愚蠢的决定,所以他该如何逃脱。
努力忽略那自上而下犹如实质落在自己身上的滚烫目光,借着宽松的制服,闻清音一点一点悄悄改变自己的姿势——方便他可以突然窜出去。
可那股冷松的气味却突然靠近,呼吸一窒,闻清音抬起脸。
前面还站在他面前的人现在半跪在他面前,半个身子凑近,让本就逼仄的空间更狭小了。
空气黏腻到闻清音几乎无法呼吸。
那张俊美的脸宛若近在咫尺,近到闻清音几乎能感受到裴君珩的吐息,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而眼瞳中闪烁的是兽类般的光芒。
可怕至极。
气息更近了,闻清音猛地偏头,温热的触感从侧脸擦过。
他躲过裴君珩一个堪称的温柔的吻,似乎没想到闻清音会再躲避,身前的男人轻笑一声,但那笑中却是令人心惊的疯狂。
刚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