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道实在被几人围拢的拥挤,男人眼神无处可去,只能往前头高大中带上些匪气的郁州身上瞟去,半晌,又默默地向后退了大半步。
郁州目不斜视,从面色尴尬的男女当中穿过,纪宁亦步亦趋地小步跟上,尽量避免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弥漫。
显然,这并不是个和新邻居打招呼的好时机。
尤其是男人停下声音时,手指尖扶在眼镜腿上,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不时扫视往404屋里走的郁州和自己。
那种打量货品似的视线像是半融化的胶状物似的凝固在身上,带着些让人形容不出的意味,凭空让纪宁后背升起难以掩饰的诡异凉气,粘腻又说不出的恶心。
“……这就是和你一起租房子的人?两个大男人?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去住跑来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挤一个屋子,管芦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最外面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屋子外的男人压抑的怒气隔着门缝清晰的传了进来,纪宁甚至都能看到说这句话时,男人僵硬的面孔上浮现的铁青脸色。
纪宁透过门缝朝外瞄了一眼,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张歇斯底里的狰狞面孔,泛着青色的面孔上压抑不住的怒气往外蹦,原本还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更是愈来愈高,几乎要将本就低矮的房层掀飞。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天天和这些脏的臭的一起鬼混,还有医院那不正经的活你也赶紧给我辞了!趁我没真的发火之前回家!”
管芦雪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单薄的身形在走廊里微微颤抖,瑟缩地可怜,不发一词。
这个男人会不会对管芦雪动手?脾气是肉眼可见的差,习惯性的PUA和打压,万一要是狗急跳墙想要打人……独身女性在这方面总是容易处于弱势地位的。
这样想着,纪宁搭在门上的手微微一顿,原本要带上的铁门迟迟没有动作,而是露了条细微的缝隙。
如果真的遇上万一,她也省去了拧开门锁的时间,能不受阻碍地冲进屋里,而且郁州和他也能更清楚地注意到外头的动静,及时出来帮忙。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俯视性的说教,将女人看做了下属或是学生,止不住地埋怨。
“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天天瞎闹脾气,动不动就往外跑,要不是我,你看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这种不正经的女人!”
“我看为了孩子好,他生下来以后就不能给你带,要是个闺女,就更得离你远远的,得跟着我才能学好……”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垂着头的管芦雪猛地昂起脖颈,剧烈地动作连动散乱的长发,在拥挤的走道掀起微微的阵风,明明颤抖着,却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坚决,打碎了男人的数落。
“不!”
“不行!”管芦雪急的已经要哭出来,她一把抹掉脸颊上淌下来的眼泪,声音有些哑,朝着面前的男人尖叫道,“你想都别想!”
男人嗤笑了一声,开口:“怎么,这就怕了,要想孩子也行,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的低吼声打断。
“陈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搞得那些破事!”
叫做陈迁的男人,脸上原本带着琢磨的笑意骤然一僵,随着管芦雪的尖叫出的这句变得无比难看。
盯着女人的眼睛锐利的像是两把长钩,震惊中透出被揭露秘密的无措和震怒羞愧,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在走廊浮散的灰尘里变幻莫测。
男人低声,带上了些嘶哑,警告似的道:“管芦雪,你瞎说什么呢!”
“我告诉你,我行的正坐得端,你自己和医院的那些老头子不清不楚,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话虽然这样说,但陈迁的声音显然弱了下来,带着不想惊动他人的刻意小声。
管芦雪似乎被刚刚陈迁的话语刺激到了,原本摇摆的心思彻底定死,变得坚定不移,她朝着面色狠厉的男人颤抖着出声:“陈迁,我说了,我们好聚好散,协议离婚!你不要再来烦我,也别想用孩子逼我!”
陈迁咄咄逼人:“离婚!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离婚?!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学校里,这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你的任性就要都毁了!”
“管芦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我拍下来了!”管芦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断了男人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陈迁,有一次在家里,客厅的摄像头,我拍下来了。”
女人深深地望了一眼脸色黑得像铁锅一样的男人,紧握成全的掌心微微发抖,强撑着最后警告:“你不想我拿着它去警察局的话,我劝你赶紧把协议签好,我们一拍两散。”
“你!”陈迁被激怒,高高地扬起手,就要朝管芦雪脸上扇下去。
纪宁手一抖,推开门冲了出去,头也没回,下意识高喊了一声:“郁哥!”
正埋着头捏着螺丝刀给纪宁换保险丝的男人像是接到讯号的敏锐猎豹,又像是蛰伏后猛然昂首的雄狮。
微湿的面颊从电闸箱后阒然抬头,锋利的眉“唰”拧到了一起,裹在宽松大裤衩里的肌肉微微鼓胀,两条长腿两步迈到了门外。
“我警告你啊!打人犯法的!”纪宁挡在管芦雪的面前,两只手扛住了陈迁往下甩的巴掌,原本漂亮小脸此刻皱巴在一起,朝着面前的男人示威。
纪宁回头小声安慰了声有些呆住了的管芦雪,茶色的瞳孔在微光里明亮润泽,已经下意识捂住脑袋的女人一时间看的有些晃神。
“郁哥!就是他!他要打人!”
纪宁从没觉得狐假虎威这个词如此贴切且好用过,他扯着管芦雪的衣袖将人一起带到了男人身后藏起来,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发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