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廉宗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比如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这么长时间都白混了。
比如有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事实上他现在除了思考什么都做不了。
比如一些理想, 他有能力有运气, 离S探索者仅有一步之遥。
比如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竟然一个女朋友没有。
没有下一个比如。
他看见闪耀着寒光的长剑将怪物自上而下地贯穿,连着它重重地钉在地上, 它挣扎着, 剧烈的疼痛使肌肉痉挛抽动,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异常卑劣,如同遭受到来自神明的审判。
“还算容易解决。”
轻描淡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廉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头, 只见季南松开了那只将自己固定在吊灯上的手,轻飘飘落到地面, 摇晃中带下的碎玻璃在脚边依次碎裂。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在短短几秒钟跑到那去的??
看着廉宗面上的迷茫,季南冲他笑笑, 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声张。
再去看那怪物,它身上插着的哪是什么圣剑,只是吊灯中充当装饰物的玻璃管。
“为什么一副得了老年痴呆的样子。”季南问,“让你临时担当下诱饵,没意见吧。”
“但凡你刚刚失手,我现在就没机会说意见了。”
“那就是没意见咯。”
“看来你们在外面过得还挺刺激?”
虎澈特有的大嗓门在空旷的大厅中异常突兀, 他与川牧辞两人闻声而来, 注视着地上还在挣扎的怪物一脸无言。
川牧辞扶了扶眼镜:“怎么说……很高兴还能见到你们。”
相对于廉宗一脸的菜色, 季南面上看起来要轻松的多,川牧辞对她的评价更上一层——面对如此掉SAN的怪物竟然不动声色,此人并非池中物啊!
不需要的评价增加了。
四人围绕怪物,像看展览品似的对它评头论足:
川牧辞:“没有造成精神污染或造成的精神污染比较低,至少我没什么感觉,你们呢?”
众人摇头。
季南认为这怪物所代表的器官是鼻子,平时藏在通风口,若有人违反了餐厅中的守则就会被激活,用以追踪在餐厅违反某些守则的人。
“看,明明我们四个都站在这里,触手却更趋向于我和廉宗。”
“意外的没有攻击力的样子……仅仅是为了追踪?话说季南你不是没违反守则吗?”廉宗指出了华点。
季南定定看着他,忽然笑起来,手掌轻划,额前碎发被撩到头顶去,又轻轻落下,明媚的面庞在期间暴露无疑:
“谁知道呢,可能是跟你呆久了,染上你的味道了吧。”
廉宗不说话了,耳根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些。
人类就是这样好掌控的生物。或许这句话有点过于自大了,但事实如此。
季南眉眼间笑容加深,迎着川牧辞‘我真是没眼看’的微妙神色,季南无辜地耸了下肩膀。
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虎澈表示实践出真知,要不把这玩意解剖了算了。
川牧辞赞同道:“里世界的文献中没有类似经历,我认为可以一试。另外,我们身处特异点的守则并没有非常严谨,如果能将这个怪物的资料写入守则,对后人来说有很大帮助。”
“那就从中间开始吧。”季南对此颇有兴趣,“或许可以分开行动,但我要负责中间那块。安心,我绝对会干的很漂亮,内脏展开后的样子绝对比它现在的模样好看。”
如果它长着耳朵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大概会被吓哭出来。
其他人用一种难以言语的衍生看着她,而季南不为所动。
就在众人讨论该如何将怪物分解时,变故突生。
怪物触手末端凭空冒出一根根尖刺,大概两三厘米,细长锐利,却无法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出于警惕,四人远离,静观事态发展。
它没有选择用触手攻击人类,而是……切割起了自己。
锋利的尖刺轻而易举地将触须砍断,一分唯二,再分为三四,数只触手同时运作,很快就将自己祸害成乱七八糟的样子。
鲜血缓缓从断口处流出,它的血不像体表覆盖的透明黏液,而是如人类血液一样的红。
被切下来的碎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将自己扭曲成和成体一样的形状,伸出柔软而灵敏的触须,迅速地在地面上移动起来。
“走!离它们远点!”廉宗喊。
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被缠上绝对没什么好事。
而季南,一个听起来绝对是找死的想法已经在她脑中成型了。
她跟着三人向前跑去。
被分出来的肢体没有多余的感觉器官,只能靠增加摸索的范围寻找目标。当它们发现现有的分体不够时,便又从分体的触须中伸出尖刺,将自己切割成更小的体型,以此扩大范围。
理论上讲,它们可以无限地缩小下去,直到人眼观测不到它们,即便侵蚀自己的身体也无从知晓。
不过几分钟,食堂所在的大厅便被到处乱蹿的血红色占满。
“艹,它们是想占领整个宾馆吗?守则上可没写这项!”虎澈抱着川牧辞在前面冲的飞快,川牧辞身体孱弱,赶不上现在的速度,要想活命只能靠人带着。
此时怪物已经被分割成硬币大小,昆虫一般挥动数不清的腿,淹过地板与墙壁,宛如血红色的潮水向他们袭来。
“很显然,那是我们应该在守则上补充的东西。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川牧辞说。
很奇怪,它们没有‘鼻子’,怎么能辨认出我们逃离的方向?明明刚才还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那个有鼻子的本体一定混在里面。
“有火吗?”季南边跑边问。
“有是有,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