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她已经疲累到了极致,几乎闭上眼睛便睡着了,全然忘了刚离家的悲伤。
沈知珩却是半点睡意都无,只是安静地守在她旁边,听她短促安静的呼吸。直到此刻,他都有种脚不沾地的虚无感。
“唔……”
旁边的人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沈知珩却猛然落到实处,静默许久后牵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反而顺势枕在他的肩上,亲密得好像天底下所有恩爱夫妻。
沈知珩喉结动了动,终于闭上了眼睛。
翌日卯时,他准时醒来,正要起身洗漱,却发觉肩膀沉甸甸的。他微微一怔,低头便看到一张恬静的睡颜,本打算立刻起床的他,顿时也懒倦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安静地看着自己抢来的小妻子,心里却不觉愧疚。他本打算与她做一辈子不相干的熟人,是她自己不肯,非要来招惹他,如今被逼嫁给他,也是咎由自取。
大不了……他对她好点,给她荣华富贵,佑她一世安稳。
如果她肯乖的话。
沈知珩正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丫鬟敲了两下便退后一步等着,没等来人正要再敲,门突然就开了。
“大少爷,”丫鬟知道他性格,连忙说正事,“夫人和老爷已经在正厅等候了,二少爷叫奴婢来催催您和小夫人。”
沈知珩沉默一瞬:“知道了。”
今日是成亲第一天,要向长辈敬茶,沈知珩虽不想将贺嫣叫起来,但想到日后还要长久相处,便还是催她起床了。
贺嫣困得厉害,全靠丫鬟伺候着更衣梳妆,等到全部整理好时总算清醒了,结果一扭头就发现沈知珩正专注地盯着自己。
“……看什么?”她下意识抓紧衣领,没想到惹来丫鬟一声轻笑,等回过神时脸顿时红透了。
沈知珩唇角勾起,心情似乎不错:“第一次瞧女子梳头,好奇,便多看两眼。”
“哦。”贺嫣努力镇定。
长辈还等着,沈知珩没有闹她,等她整理妥当后便朝她伸出手。虽然昨晚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可贺嫣仍对这种亲密接触不习惯,看着他伸出的手,她一边起身一边开口:“其实我可以……”
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可以什么?”沈知珩淡定询问。
贺嫣:“……”
长久的静默后,她乖乖握住了他的手。
沈家虽规矩多,长辈却是和善,贺嫣敬过茶后收获一堆贵重礼物,乐呵呵地抱着回屋。沈知珩见她这会儿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只觉得好笑:“你是不是还想日日敬茶?”
“若是天天有礼物收,日日敬茶也不错。”贺嫣顺口说了句。
谁知翌日一早,沈知珩刚出门当值,她便被大伯母叫起来了。
“闲着也是无事,不如我教你些规矩吧。”郑淑和蔼开口。
贺嫣:“……”
成婚第二天,她突然体会到了做人儿媳的苦楚。
大伯母也不是坏人,更不是想为难她,只是觉得既然进了沈家的门,就得多教导一下,这样将来代表沈家出去时,也不至于失了颜面。至于学习的时间,之所以选在早上,也是因为沈家一向无人睡懒觉,她也因此以为贺嫣也是如此。
沈知珩原本为了婚事告假好几日,但成婚第二天皇城司就有要事处理,于是连续几日早出晚归。这几天里,不能睡懒觉的贺嫣苦不堪言,上午学规矩,下午学管家,天不黑就睡了。
沈知珩连续几天回来,都看到她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渐渐也觉得不对劲了,于是特意叫了心腹来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翌日一早,他没有立刻去皇城司,而是先去了主院。
“你怎么来了?浓浓呢?”郑淑好奇询问。
沈知珩沉默一瞬,道:“大伯母,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向您坦白一件事。”
“你说。”郑淑笑道。
沈知珩叹了声气:“其实……浓浓她半年前便不喜欢我了,是我强取豪夺,用了卑劣手段逼迫她嫁过来的。”
郑淑:“……”
日头东升,阳光洒满大地。
贺嫣睡足了才睁开眼睛,刚伸了伸懒腰便意识到不妙:“糟了!”
她连忙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一路急匆匆跑到主院,正要向大伯母告罪,就看到她慈祥地迎了上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多睡会啊。”
贺嫣:“?”
“我仔细想了想,你这性子也不适合管家,不如这规矩就别学了,每日里高高兴兴的就好。”郑淑愈发温柔,“以后也不必早晚来请安,我们沈家没这么多规矩,千万别拘着自己。”
贺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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