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许久,笑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忍着了。”
“可有什么想问的?”沈知珩看着她的眼睛。
贺嫣沉默一瞬,问:“为何要冒充二殿下给我写信?”
“他不打算写了,我便续上了。”沈知珩回答。
贺嫣:“……就这样?”
沈知珩沉默片刻:“你初到漠城,许多事都不习惯,若是京中好友再不加以宽慰,只怕要更加难过,更何况……总要让你知道,京都城有人惦记着你才行。”
贺嫣眼角蓦地泛酸:“那你怎么不直接写信给我,冒充他做什么?”
沈知珩倒了杯水酒,却也不喝:“贺家出事,我没有露面,雨过天晴了再做什么,反而小人。”
你怎么没露面,你都将自己搭上了!贺嫣差点忍不住直接问他,但一对上他的视线又忍住了。
他应该是不希望她知道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笑道:“你把自己说得好像多体贴一样,还不是没坚持多久就不写了?”
她一共收了两年信,其中小半年是祁远写的,说起来他也就写了一年多而言。
沈知珩闻言扫了她一眼:“我那会儿去过漠城。”
贺嫣愣了愣。
“你跟你那个丫鬟……琥珀,”沈知珩蹙了蹙眉,“正在校场骑马撒欢,像两个小疯子。”
贺嫣有段时间是很喜欢去校场玩。
贺嫣没想到他还去过漠城,再开口都有些结巴了:“那那那你既然看见我了,为何不跟我打招呼?”
“没必要,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不必再为过去的人和事牵扰。”沈知珩看着杯中酒轻轻颤动,仿佛回到了那日单方面重逢时。
她在马上灿烂如烈阳,他便知道是时候结束了。
“那你也应该去见我的。”贺嫣小声说完,却想起他先前甚至不想让她碰的事。
时隔六年,他仍嫌他自己脏,那个时候的沈知珩,应该是心病最重的时候,又怎肯与她见面?
气氛蓦地有些凝重,沈知珩也觉察到了,笑了笑给她夹菜。
贺嫣看着他唇角的笑意,突然问了句:“无忧哥哥,我嫁给你,你高兴吗?”
沈知珩顿了一下,如实回答:“高兴。”
贺嫣轻笑:“高兴就好。”他对贺家、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恩情,能叫他高兴,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顿饭很快结束,沈知珩等她放下碗筷,便缓缓站了起来:“累了一整日了,休息吧。”
贺嫣蓦地紧张:“哦、好……”
没等她站起来,沈知珩就转身往外走,她茫然一瞬,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
沈知珩回头:“还有事?”
贺嫣总算回过味来:“……你去哪?”
“我去书房,”沈知珩说罢,又解释,“我知道你嫁得不甘心,也没想要强迫你做什么,你放心,在你答应之前,我不会碰你。”
说完,他又要走,贺嫣却攥紧了他的袖子不放手。沈知珩总算意识到不对,心跳倏然加快:“贺浓浓……”
“沈知珩,”贺嫣也叫他的全名,像是纠结了许久才艰难开口,“没有哪对新婚夫妻,是大婚当日就分房睡的,你、你是要其他人看我笑话吗?”
沈知珩本以为她在挽留自己,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件事,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他静了静,道:“是我疏忽了,那我睡外间。”
贺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继续攥着他的袖子。沈知珩本打算去衣柜抱床褥子的,可感觉到袖口始终没消失的拉扯感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贺浓浓,”他身上酒味弥漫,声音却是沉稳冷静,“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再挽留下去,我便要改变主意了。”
贺嫣手指一颤,默默低下头,却也没有松开他。
沈知珩眼神倏然暗了下来,他不由分说将人直接打横抱起,裙摆扫过龙凤烛,屋里的烛光瞬间灭了。贺嫣身体腾空,吓得惊呼一声揽上他的脖子,等回过神后突然慌了:“蜡、蜡烛不能熄,嬷嬷说龙凤烛要燃到天亮……”
“无妨。”沈知珩声音暗哑。
“不、不行,皇后娘娘说你屋里没添过人,对□□并不熟练,若是不点灯,怕是会找不到……”至于找不到什么,皇后娘娘却是不肯跟她说了,只道她新婚夜便会明白。
沈知珩闻言笑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
“找不找得到,试试不就知晓了。”
今日阴天,连月亮都没有,门窗紧闭,屋内漆黑一片。贺嫣落在褥子上,紧张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黑暗之中,斑驳的手抚上她的脸,她轻轻一颤,咬紧下唇闭上眼睛。
“别怕。”沈知珩轻声安慰。
贺嫣一听,更怕了,到底没忍住攥住他的手:“要、要不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沈知珩给她的回答,是一声愉悦的轻笑。
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温柔又不由分说地压在枕头旁边,另一只手抬手放下帷帐。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繁琐的喜服被丢在地上。窗外一阵风起,将墙根的绿芽吹得瑟瑟发抖,然而那风仍不肯放过它,一遍遍侵袭脆弱的枝叶,直到新生的绿芽掉进泥里,搅合着露水变得一片泥泞,这才心满意足停歇。
新房里叫了两次水,等真正歇下时,已经过了子时了。
屋里还是没有点灯,贺嫣一身新换的里衣,蜷在床上轻轻发颤,沈知珩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半晌突然问问:“我找到了吗?”
贺嫣的脸刷地红了,直接躲进被子里,可即便隔着被子,也能听到他的笑声。
他今晚怎么这么爱笑?果然男人都一样,即便清冷如他,也会因为这种事高兴……不过幸好,他还能觉着高兴。贺嫣迷迷糊糊的,很快便睡了过去。
白日一直在忙着行礼,晚上又被捏扁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