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辨认主人。
此刻已是深夜,而打她的电话,却是一个男人接的。
程慕辞的手心倏然攥紧,几乎要掐出血来。
——谢、问、琢!
程慕辞的号码已经被盛苡拉黑了,这是他接的电话。
他知道打一个就会被拉黑一个,如此一来,打电话的机会就变得尤为珍贵,所以他很珍惜。在打这通电话之前,他打了很久的腹稿,将准备说的话反反复复地打磨了一遍又一遍。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冷声质问:“小苡呢?”
谢问琢挑眉,也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他不急不缓,只是轻一勾唇。
“与你无关。”谢问琢的声儿可没多温柔,浓浓一股狠戾往下压。
程慕辞目眦欲裂:“她是我女朋友!谢问琢!”
谢问琢嗤了一声:“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们已经分手了。”
“那些都是误会,等误会解释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你谈过恋爱她却不知是误会,还是你瞒着她和前女友纠缠不清是误会,或者是你在她生日当天去找前女友,留她一人应对诸多宾客的询问是误会?”
程慕辞经久无声。
谢问琢冷笑道:“你不停喊冤,可又冤枉了你什么?即使身体没有出轨,你也逃不掉一个精神出轨的罪名。”
他的质问声沉沉压下,占有欲浓烈到几乎要穿透屏障:“她现在,是我的。”
程慕辞:“你做梦!”
“那就且看看,现在到底是谁在做梦?”
“她在哪?我要跟她说话,这么晚了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你——”
谢问琢冷漠勾唇,挂断电话。
愚蠢的失败者。
他将她的手机关了静音,随后放在一边,不再理会。至于拉黑与否——他倒是想,但是得由她决定。
小姑娘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他走过去,将人抱起,往卧室走去。
只是单看着她躺在自己的床品里,谢问琢的心好像就被填满了。
他整理了下她的头发,怕她压着疼,又帮她擦擦手。这里做做那里做做,一直闲不下来,还乐在其中。
等他终于闲下来时,已经是俩小时后。他拿了条毯子,准备在卧室里的沙发上过一夜。
去外面睡也可以,但他不放心她,在这里睡的话能看着她。地方小点就小点吧。
至于同床共枕——
再等等。
很快就能名正言顺了。
现在的话,会吓着她。
谢问琢也终于有空看眼手机。
他发现盛霁又出现了。
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机票。好像在说——我回国了,你给我等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谢问琢笑了下,回道:【哥,我想打听下咱家户口本。】
盛霁:【[微笑]】
他差点气得把手机给摔了。
这个人,认识二十几年了,从来不知道他这样厚颜无耻!
盛霁:【户口本在我身上,待会飞的时候我正好扔进太平洋[微笑]】
这个好友到现在还没删他觉得他的脾气已经是十分好。
谢问琢挑眉。
他确实是在旁敲侧击,只是没想到,还真不在盛苡身上。
盛霁:【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的,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进我们盛家家门。】
谢问琢不甘心:【为什么?】
盛霁不回。
谢问琢:【大哥,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
盛霁:【再喊一声试试?】
谢问琢说喊就喊,丁点不带矫情:【哥哥哥哥哥哥?】
盛霁:【滚!】
谢问琢:【滚之前商量下,别把户口本丢进太平洋,还得补办,浪费时间。等你一回来我就想和小苡去领证。】
盛霁平生第一回在外面爆出了一声脏话。
忍无可忍,控无可控。
谢问琢叹口气。他又没做什么,怎么这么排斥他?
盛霁就是对他有偏见。
不知道人人生而平等么?
谢问琢原以为这晚上盛苡会挺闹腾,比如要水喝,或者不舒服想吐,所以他不敢睡得深,只要一点动静就能醒。但没想到她乖乖睡了一晚,一点没闹腾。
第二天盛苡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临近中午。
她赖在床上,困意还没全消,迷迷蒙蒙间,她感觉好像不太对。
屋里窗帘都拉着,遮住了大部分光线,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睡眠环境。
盛苡懵懵地睁着眼半晌,才终于发现了异常——这地儿,好像不太熟哎?
她坐起来,环顾着四周。
记忆彻底断了。
——这是哪里?
她低头检查了下,悄然松口气,还好,衣服都还好好地穿着。
盛苡赤脚下地,试探着往外走去。
门一打开,谢问琢正好进来。两人一撞,盛苡下意识往后退。
她被他一把拉住带回来,勉强站定,他眉眼无奈道:“醒了?”
盛苡见是他,心就放下了一半。
“嗯!”她的眼眸亮亮的,“我还在想我是在哪呢,我怎么在你这儿呀?”
“你喝多了,叫不醒你,进不去你家,我就把你带回了我家。”他将她鬓边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视线落到她光着的脚丫上,“忘了给你拿鞋,去床上坐着。”
“噢。”
盛苡第一反应就是按他的话做。
下一秒却又意识到,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被他伺候着的感觉……?
可她何德何能叫谢问琢伺候?
对了,她昨晚怎么遇到的谢问琢?她没做什么吧?
宿醉过后,本来大脑就不是很清明,这下好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涌过来,她更晕了。
她拼命回忆着昨晚,祈祷自己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谢问琢很快回来,他很自然地蹲下,在她受惊的目光中,握住她的脚腕,将鞋穿在她的脚上。
盛苡微张着唇,彻底失音。
她完全傻了,只知道怔怔地看着他。
谢问琢给她穿上第二只鞋。
他低着眸,很不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