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后的义军人数越来越少,被官军围成了一个小圈。
王开槐见他们约莫有几十号人,都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在这群人当中,有个少年引起了王开槐的注意。
他剑眉星目,正恶狠狠地盯着敌人——正是从前给王开槐送饭的王小果!
王开槐这下着急了,原先打好的算盘一下子就乱了。
他顾不得许多,对叉叉王道:“大王,要留一个活口,我去底下抓个人!”
“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请放心,我跟红龙交代一下。”说完,王开槐拍了拍龙身,“我下去办事,你听大王号令,不得出现差池!”
红龙叫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王开槐一个俯冲,从半空朝正在激战的战圈坠去。
他伸手拈住王小果的胳膊,将王小果带离了地面。
王小果望见王开槐的面目,不由一呆。
“别说话。”王开槐带着王小果飞向后方,落到小河边上,才把他放下。
“王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开槐说:“我在龙背上看到你了,所以下来救你。还有,以后碰见我,不能叫我王大哥,我叫布施仁。”
“哦,记得了,布施仁。刚才你在半空中,我却看不到你。”王小果伸手揩拭了一下额角的血渍。
那是一道刀伤,伤口兀自汨汨流出鲜血。
王开槐运气于掌,对王小果的伤口进行隔空的抚摩。
再撤开巴掌时,王小果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王开槐说:“你可以走了。”
王小果说:“王大哥,我有话想问你。”
“嗯,说吧。”
“你既然跟官军一道,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啊?”
“用不着。我的使命不是帮你们打赢一场仗。”
“哦,我不懂。我要回去了,你有话要我带给马王吗?”
“没什么好说的。要他好好备战吧,不可大意轻敌,叉叉王这次可是御驾亲征,手下都是精兵强将。”
“嗯,我走了。”王小果转身小跑而去。
王开槐望着王小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才飞回了营地。
叉叉王也已经骑龙回营了。
红龙就趴在王开槐的帐篷边上,见王开槐回来了,起身摇晃尾巴迎接他。
王开槐说:“我就喝口水,还要去见大王,你先休息吧。”
红龙乖乖地趴了下来。
王开槐喝完水,走到叉叉王的帐篷外边,跟护卫说要求见大王。
“布爱卿,进来吧!”叉叉王听到外边说话了。
王开槐走进帐篷,见叉叉王喜形于色,显然是因为刚才打了胜仗。
“布爱卿,我一出马就不同凡响呐,那股反贼被我军全歼了。”
“大王威武。那另外三股人马呢?战况如何了?”
叉叉王说:“据说还在激战,但是并不吃紧。”
“哦,那就好。”
“对了,你抓到的那个活口呢?”
“死了”,王开槐故作气愤,“玛德那小子脑袋上已经被砍了道口子,血流不止。我把他带到河边准备问话,却发现他已经死透了。我就随手把他扔进了河里喂鱼去了。”
“哈哈哈……无妨,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他只是一个小兵。”
“对不起大王,没有把这个事情办好。”
“呃……这算什么?刚才那红龙可听话了,我要它如何便如何,这都多亏你驯化呀。”
“谢谢大王夸奖,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一个护卫入帐禀报:“大王,三股大军都回来了。”
“哦?出去看看。”
叉叉王和王开槐走到帐外,望见营地里多出不少兵马,有许多裹着纱布的伤员,还有一些战死的人员的尸首。
王开槐对叉叉王道:“大王,我回营帐了。”
“嗯,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王开槐走到营地的一隅,尝试对红龙传音:“好龙儿,到我这边来。”
片刻工夫,红龙就蹿到了跟前。
王开槐大喜,说:“以后你见不到我,我便如此与你沟通!”
红龙驯服地点头答应。
大军在原地休整了三天。
虽然在第一波的攻势中损兵折将,但是叉叉王自我感觉良好,迅速布置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他向手下将领们宣称,要收拢五指,攥成一只有力的拳头,从南门,也就是棉城的正门突破义军的防守,攻入城内。
立刻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认为这种攻势虽然光明正大,但是正门是守军的中坚力量,难以攻破。
且正门的地形地势易守难攻,若是强攻,会造成己方较大的伤亡。
但叉叉王一笑了之,认为只要自己亲自督战,官军就会军心大振,无往而不利。
其实这种盲目的信心来源于对红龙的驾驭,在前次的作战中,在没有王开槐在场的情况下,红龙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叉叉王下达的指令。
叉叉王天真地以为,假以时日,这条红龙就会像条家犬一般,忠心不二地听从他的指挥。
第二波攻势开始的前夜,叉叉王对王开槐说:“我打算明日独自骑着红龙率领大军攻城,你看可行吗?”
王开槐说:“我会跟红龙说好的,请大王放心,完全可以。”
过后,王开槐骑着红龙,飞到远离营地的地方,向它面授机宜。
凌晨时分,义军派出了一支部队,对官军的营地进行了袭扰。
早有准备的官军对义军进行了迎头痛击,义军死伤大半,只剩小股人马逃回了棉城。
早间,叉叉王有意先来到王开槐的帐外,对红龙进行试探。
“龙儿,你带我飞一飞吧。”
红龙乖乖地俯低了身躯,等叉叉王上背坐稳,才发出一声悦耳的龙吟,飞到了半空。
叉叉王喊道:“往树林那边飞!”
红龙立马掉头,朝树林飞去。
到了树林的上方,叉叉王又喊:“到河流那边去吧!”
红龙即刻转身,飞到河流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