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川像听到什么笑话：“我大一第一学期全部挂科。”
沈末愕然，难以理解：“在智力水平正常的情况下全部挂科很难做到的，所以你是怎么考上的南大？ ”
越衡川：“高考前我妈请了个教师团队，她说只要我每天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不管最后考没考上都奖励我三辆跑车，如果考的好，额外还有一千万可以拿。”
沈末：“……”
越衡川笑了笑：“那时候只是为了跑车，考上大学后对专业不感兴趣，不愿意在上面浪费时间，成绩自然又下去了。所以你看，一个成绩倒数，一个博导们抢着要的博士生，人生境界差距这么大，中间不就是隔着一道天堑么，就跟两个世界的人一样，离得太远了。”
沈末抿了抿唇：“然后呢？”
越衡川低声说：“那一瞬间的自卑感太强烈了，犹如一根刺，让我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想到你就会自惭形秽，无法直面你。可同时我也没办法忘记你，不甘心每次只能远远看你一眼。我想追求你，想跟你站在同一个境界高度，想你像我迷恋你一样迷恋我。于是，以没有将999朵玫瑰花送出去的那天为始点，我开始了长达九年的追逐。”
说到这里，越衡川稍作停顿，陷入了久远而漫长的回忆里。
第一年，那是酷夏的尾巴，年少时不可一世的越衡川以博士为目标，从此决定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重新做人，并养成了在深夜用画画来纾解自己欲念的好习惯。
第二年，学习，画画，人群中偷窥。
第三年，学习，画画，人群中偷窥。
第四年，目标完成，保送博士。可当越衡川踌躇满志准备去表白时，沈末却一举成为了南大最年轻的特聘教授。境界再一次被拉开，这次连身份都变成了两个阶层。越衡川又一次被自卑的阴影笼罩，当晚他在猛灌一瓶伏特加酩酊大醉后，开启了2.0追逐版本，大言不惭将目标更改为学术界巅峰强者。
第五年，学习，画画，蹭沈教授的课。
第六年，学习，画画，蹭沈教授的课。
第七年，学习，画画，蹭沈教授的课。
第八年，因在研究领域内成绩斐然，越衡川收到了南州海洋生物研究所的聘请，并在得知沈教授将与研究所合作时立即答应入职，再经过毛遂自荐过五关斩六将，他最终成功以越工的身份加入了沈教授的课题组。
第九年，越衡川第一次收到了沈教授的礼物，在他以为多年夙愿终于将要实现时，为救沈教授心爱的海豚差点魂归西天。
“比高考难。”长久的沉默后，越衡川说：“你走的太快了，有时候我会恍惚觉得自己只是活在一片被凭空构想出来没有尽头的虚无幻境里，也许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我们永远不会产生交点。也无数次在心里想，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我只是想和你站在一起，只是想爱你。不过转念又会想，你不用等我，尽情去飞，因为不论你飞多远，总有一天我都会抓住你。”
越衡川说着揽紧了怀里的沈末，在昏黄灯光的晕染下，他面容深邃轮廓分明，眸光沉静而坚定，半晌他抬起手臂抚过沈末柔软的发丝，轻笑说：“喏，这不就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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