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象?”沈末不明所以。
越竹茜意味深长笑了笑, 将手搭在嘴边悄声道:“教授别藏啦,我都知道了,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好奇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
“是啊, 你对象也是搞科研的嘛?”
听到这里, 沈末大致明白越竹茜在说什么了。
他眼睛微眯:“你从哪听说的?”
越竹茜想也没想:“我哥啊, 他还说你对象精神失,咳,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急了还会咬人……”
沈末:“……”
越竹茜见沈末神色不太对劲, 猛然意识到什么,她试探问:“不是这样,吗?”
沈末扶额:“不是。”
越竹茜想杀了她哥的心都有了, 她暗自磨了磨牙,倍感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教授, 冒犯了。”
沈末摇头:“没关系,谈不上冒犯。”
越竹茜不解:“谈不上?”
沈末平静道:“因为我没对象。”
越竹茜:“……”
从越竹茜的描述和反应来看,沈末能猜出越衡川应该在她面前杜撰过他有对象,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对其形象渲染出一种恐惧的色彩。
越衡川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末想了想:“你专门问他的?”
越竹茜满脸写着幽怨:“没,我哥他主动说的……”
经过一番解释,沈末懂了。
越衡川当初之所以说他有对象, 应该是担心越竹茜的饭局不适合他,而且他的确不喜欢参加派对, 这么做倒也替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沈末原本是这么理解的,直到越竹茜又期期艾艾说:“其实是我几个闺蜜想认识你, 我就是牵个线, 谁知我哥一听就让我死了这条心, 还凭空捏造了一个失心疯对象吓唬我!”
沈末无言以对,没想到还是个相亲局。
可如果是相亲局的话,越衡川又一声不吭替他推掉……
沈末心跳快了快,不由自主朝自己潜意识所期待的那个方向去解读越衡川这个行为。
课题正值关键时期,实验室不能整天没人,谢直他们几个初六才能回来,所以沈末今天上午就得回学校。
越衡川是在沈末准备离开前五分钟下楼的,这时他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见沈末要走,立即往嘴里灌了杯水又塞了两块绣球酥,完了就要跟着去。
这大年初一不在家陪父母反倒要去工作的行为被沈末严令阻止,越衡川拗不过他,只好打消掉去实验室的想法,但又以沈末来时没开车以及司机不在为由,争取到了送沈末回学校的差事。
越衡川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面对沈末,对于他妹莫名其妙阴恻恻的眼神置若罔闻,斯文而优雅地享用着早餐。
沈末在一旁时不时看他两眼,见越衡川面色自然似乎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便垂下了眸子,心中说不清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庆幸的是越衡川不记得他昨晚情不自禁搂了他的脖子,甚至在他怀里躺到半夜,失落的是越衡川不记得他亲口说出的“向你”,以及他唇上那抹血红靡艳的伤口从何而来。
“上火。”沈末淡淡说。
越衡川盯着沈末的嘴唇看了良久,转身拿了药箱过来,在里面翻找着药膏。
正在喝美容粥的晏芝见状,感到一丝意外,莫非是她想多了,沈末嘴上的伤真是上火,而不是他儿子咬出来的?
这个疑问没人为她解答,但她毫不怀疑她儿子对沈末的心意,她就从没见过她儿子对谁如此殷勤无微不至过,还要她当说客邀请沈末来家里过年,现在又舍不得沈末打出租非要送人家回去,要说其中没点什么,她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从这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来看,她发现她儿子明显没追求到沈末,甚至沈末都还不知道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晏芝恨铁不成钢白越衡川一眼,她都把人叫家里了,还让人睡他隔壁,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这不争气的小子居然什么都没做,简直比他爹当年还怂。
晏芝一想到越升荣当年追求她的漫长过程,头就不忍一痛,老子是这样,如今儿子也有这种趋向,她要是再不帮衬点,她儿子恐怕到了三十岁还只敢拉拉沈末的小手,并且最后还要再谨小慎微补上一句,对不起刚不小心碰到你的手了。
这边想着,晏芝美容汤也没心情喝了,她按着眉心去了卧室,赶在他们走之前下楼,将一块厚得跟砖似的红包给了沈末。
沈末本来不敢收的,但晏芝说给晚辈红包是他们家的传统,加之长者赐不可辞,沈末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越衡川,便郑重道谢收下了。
沈末捏着手里鼓鼓囊囊的红包,没人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过年收到长辈的红包,意义非凡。
最后,沈末和越竹茜交换了下眼神,就和越衡川上车走了。
在得知越衡川曾暗自替他推过一个相亲局后,沈末想自己先理一理心绪再说,并特意叮嘱越竹茜暂时别找越衡川理论。
越竹茜喜欢沈末,当即满口应下,答应了沈末,也算是对她哥当初吓唬她的一个小小惩罚。同时,她心里也隐约觉察出她哥和沈末的关系似乎不像她想的那么单纯,所以不打算搅局。
路上,沈末坐在副驾,心里想的是跟越衡川从认识到现在的种种。
去年七月,越衡川以南州海洋生物研究所名义加入他的课题组,这是他当时以为的初次见面,并因为越衡川和【Luna】相像的身形举止,他对这人较为关注。
九月,课题研究取得初步进展,在一次组内聚会结束后,他和越衡川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发生性关系。清醒后他无视了越衡川的体贴,果断划清界限,并要求越衡川保密。
十一月,他被检查出怀孕,越衡川花重金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