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淑宁跟巴雅拉氏异口同声, 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庄亲王傲娇昂头,高高竖起大拇指:“那还有假?弟妹别瞧老哥哥一般, 咱阿玛当年可是这个!从龙入关的八大铁帽子王, 犯事儿的犯事儿,不得用的不得用。只咱阿玛战功赫赫,忠心耿耿又英年早逝。先帝爷怀念, 当今尊重,如今这遗泽可都在老哥哥这儿。”
就因为这个, 那起子小人再如何背地里讥笑他无子,面上却也都不敢跟他强梁。
否则他一路嚎到太庙,哭他那英年早逝的阿玛。
别说今上,就是太皇太后在时,也得柔声细气地哄着他。嘱咐皇上不能错待功臣遗孤,让承泽亲王在天之灵不安。同样的皇上堂兄弟, 云昇在他面前, 连个扁屁都不敢有!
是是是。
淑宁微笑福身:“说来这事儿还是我的不是,一股怒气冲到了天灵盖, 根本就未多加思考。亏得皇上公正严明,未曾偏袒恶人, 也愿意体恤我那无辜受厄的可怜小姑子。否则的话, 我可真是万死都难赎其罪了。”
阿灵阿哪儿能容许她这般自责啊?
当即好一顿夸奖, 巴雅拉氏跟雅利奇也都连连宽慰与感激。闻讯而来的虎威跟三胞胎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围上去,柔声细气、甜言蜜语哄额娘就对了。
额娘开心, 他们就开心, 阿玛更开心。
而阿玛一开心, 就喜欢用他那为数不多的零用钱给他们买些个味道不错, 但额娘不许多吃的小食或者买些便宜但是有趣的小玩具 。
庄亲王现在虽然努力佛系了,不梦里都盼儿子了,但还是万分稀罕虎威跟三小只。但凡四个小家伙给他拱拱手,奶声奶气地喊声庄亲王伯,他就欢喜得不行。马上、立刻地掏荷包,金瓜子、金叶子一把把往孩子手里塞。
阿灵阿但凡有点阻止之意,他就虎目圆睁直接瞪过去:“给你的么?给我好侄子们的!好孩子们别听你们阿玛的,长者赐不可辞。”
“可是……”
“没有可是!伯伯喜欢你们,再多的都愿意给。好兄弟你也莫拦着老哥哥,如今这架势。老哥哥我现在不勤快点败着,日后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呢!”
每当说起这个话题,他那并不算老的脸上就布满忧伤。
让人都不忍卒睹,更别说劝了。
久而久之的,阿灵阿也就不再劝。而是让儿子们多陪陪他,往他府上多送些个珍贵药材。淑宁也三不五时地做些个果酱、蜜饯等,送去给庄亲王妃换换口味。
一来二去的,两家往来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随便一个庄亲王福晋尝了某菜,胃口大开,庄亲王心中大悦为此办宴。盛情邀请阿大人一家子过府同品的由头扯出来,就能让阿大人拖家带口前往而不受丝毫怀疑。
知道了也只付之一笑,言说庄亲王盼子成疯的症状就真是越发加重了。嘴上说着不在乎福晋腹中是男是女,实际上却为了求个嫡子什么招数都想遍。
变着法儿地跟阿大人家几个小的接触,听说连人家小世子的尿布都讨去啦。就枕在他家王妃的枕头底下,盼着能顺利生下个小阿哥呢。
每每想起这个重口味的传言,淑宁便摇头不止。
这年月女子不能承爵,无法顶门立户。医疗水平也不行,常有孩子养不住。以至于没有儿子的盼儿子,有儿子的惦记着多子多福。
夫妻两个努力还不够,有条件的还纳妾室、偏房一道加油。
顶好嫡、侧、庶地凑成几桌子麻将。
像阿大人这样位高权重还一心一意,甚至为了疼惜福晋试图主动停止生育的满大清都踅摸不着几个。
但是庄亲王虽然一度盼儿子都快盼疯了,却真没有这么重口味。
倒是这则流言广泛传播后,京城虎威尿布贵。
颇有些妇人借着拐弯抹角的关系求上门来,希望讨个小世子的尿布或者衣裳之类。淑宁心善,但凡开口求到门前的,张口都会给个闭口。
直到发现有人高价转租转卖她家好大儿的尿布,她才将送出去的一样样都讨回来,并谢绝再转赠。
又双叒叕被致歉的庄亲王毫不在意摆手:“嗐!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呢?弟妹莫太着相了,看开一些就好。”
“横竖没舞到本王面前,本王权当不知。舞到本王面前的,就直接给一顿狠的杀鸡儆猴,再不必因为那些污糟人坏了自己好好的心情。”
呃……
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淑宁愣,继而真诚微笑:“庄亲王兄通透。”
“那是!”庄亲王昂首,半点不谦虚地道。
接着就风风火火而去,一如他急急慌慌地来。真·迅疾如风,拦都拦不住。连淑宁说要亲自下厨,感谢他援手之意都被摆手谢绝了。
说是一道攒着,日后弟妹得空了往庄亲王府,给他家福晋做几道拿手菜便可。
话语间,还提及那道有名的凤育九雏。
点菜之意明显。
就算被他好兄弟瞪了,也依然坚强挺了挺腰杆:“这把咱可不是要饭还嫌馊,这是弟妹的谢意!那所谓谢礼,必然是要送到收礼者的心坎上,才算圆满成功。我,我就是想帮帮弟妹。”
若能把小姑子的婚事弄得圆圆满满,一顿两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没等阿大人着恼,淑宁就先笑着点头:“没问题!前头的牡丹宴庄亲王嫂没赶上,回头我亲手操持菊花宴、梅花宴地谢兄嫂帮忙援手。”
一句话,让原本就古道热肠的庄亲王越发积极起来。
回到府中就与王妃反复斟酌,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把人请过来,给他好兄弟的妹子相看相看。
又能与好友相聚,又能尝到她带来的美味伴手礼。
还助人为乐,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