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不如杜兄开个价吧。”
杜北故作犹豫,“这...恐怕不合适...”
“杜兄,这有何不可?难不成这画不是你的?”
梁公子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论如何,一定要将画买到手!
两人经过一番拉扯,最终, 杜北还是答应把画给梁公子了, 以一副极其不舍又吃了大亏的模样, 说道。
“这画也是耗费了杜某很多心血的, 不过梁公子乃是我的好友,既然梁公子喜欢,那便忍痛割爱给梁公子, 看在咱们的情谊,五百两...拿去吧!”
梁公子想都没想的付了钱, 小心翼翼的捧着画回去了。
他的小厮在一旁为少爷不值,一个穷酸的画, 哪里值得了五百两,这不是坑人吗?
“少爷, 那杜北真是个奸商, 他一个穷书生,画能值几个钱?一下子就跟少爷要了五百两, 肯定是看咱们梁家有钱, 讹了咱们。”
“你懂什么?!这可是神女图!”梁公子仔细的捧着画, 要不是怕把画弄折了,脏了,他现在就想打开仔细欣赏一下。
“回去之后,找最好的装裱师傅来, 这画可得小心装扮起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好的,少爷。”小厮被训斥了一句,也不敢再劝说,只能乖乖听话,把差事办好。
等到装裱师被找来的时候,梁公子已经在书房里把画作摊开欣赏了,面前还摆着好酒好菜,仿佛就着神女下饭呢。
“少爷,全县里最好的装裱师给少爷找来了。”
梁公子扭头,“来来来,就是这画,我得叮嘱你几句。”
装裱师和小厮都上前去,装裱师是为了听他的叮嘱,小厮就是纯粹的好奇了,结果两人看到了画像,目光也都发直。
梁公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装裱师都没听见,但他去接过画作的手微微颤抖着,决定以最细心最耐心的方式来装裱,只是一摸纸质,那叫一个心痛啊,神女的画像居然用这等不入流的纸张,简直是有辱神女!
“等等,你别走!这画不能离开梁府,你去把要用的工具拿来,就在府上装裱吧。”
梁公子看到装裱师的反应,再想到画才刚进家门,又要离开,心里百般不舍,于是果断留下装裱师。
另一边杜北收下了银子,又去买了些更好的纸张和颜料,静静的等待着客人找上门。
到了李大夫复诊的日子,杜北雇了马车去接,路上已经把尹父最近几日的状况说明。
更换了药方之后,尹父的状况是肉眼可见的好转,虽然还未醒,但脸上有了血色,不再是蜡黄的,身上也更加热乎起来。
李大夫点点头,心中有数了。到了尹家,给尹父把脉,又看过舌苔、眼球之后,他说,“应当这一二日便会苏醒,之前的药方还继续吃着,等人醒了之后再多加一副巩固培元的药便是。”
“好的,多谢李大夫。”杜北付过诊金,又让马车把李大夫送了回去。
回到房间里,尹鹿金的眼眶发红,眼神里都是欣喜,“元朔哥,爹爹要醒了。”
杜北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爹就要醒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大夫的医术了得,所说一点不差,当天夜里尹父就醒了,他有些口渴,想喝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上的碗。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尹鹿金一下子就被惊醒过来,赶忙上前,“爹?”
尹父摆摆手,“水。”他的嗓子又干又涩,嘴里全是苦味,浑身的骨头都酸胀的,难受极了。
“好的,爹,这就来。”尹鹿金赶紧到了白开水过来。
足足喝了两大碗,尹父总算是解了渴,“鹿金,怎么不去睡?”
尹鹿金忍耐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爹,你可算是醒了!”
尹父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给小儿子擦擦眼泪,“这是怎么了?爹不是好好的吗?鹿金儿不哭,没事的,爹在呢。”
带着茧子的手指划在脸上有些刺刺的,但尹鹿金十分依恋的握住爹的手,“爹,你睡了大半个月了,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我还当是一两天而已。”尹父这才明白,为何他醒来的时候动一动手指头都难,人在床上躺了许久,骨头都躺僵硬了。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尹鹿金只敢挑好的说,怕再把他爹气的晕过去,反倒是尹父心里隐约有些明白现在家里的情况肯定不太好。
“鹿金儿,你那丈夫对你可好?有没有起什么心思?”尹父醒来,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小儿子被那个杜北骗了。
损失银钱是小,怕就怕那个杜北没有良心,还得鹿金儿伤心。
“好,很好,要不是元朔哥说要给爹换个大夫,爹的病还好不了,那安济堂开的药,压根儿治不好爹,只是拖着而已!”说到这个,尹鹿金就气的慌,这不是害人性命吗?
“他没有鼓动你拿家里的积蓄给他?”尹父不太相信。
“没有,”尹鹿金露出有些甜蜜的笑,“元朔哥还赚钱了呢。”赚了钱还给他买了礼物。
尹鹿金脸上的笑,让尹父心中的怀疑和担心消下去不少,但还是不相信杜北没打算过脱离尹家,抛弃鹿金。
尹父毕竟还未痊愈,说了一会儿话便忍不住困倦,又沉沉睡去。
看到他睡的安稳了,尹鹿金高兴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甩掉鞋子就钻进了杜北的怀里。
睡的有些朦胧的杜北下意识的将人圈在臂弯里,调整成让尹鹿金舒服的姿势。
这种不清醒时的反应,让兴奋的尹鹿金突然心里一甜,不打算把人吵醒了。
但杜北抱着他拍了拍,“怎么了?爹醒了?”
他还没完全清醒,说话也含含糊糊的,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询问着尹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