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鹿金熬好了药给他爹喂下, 满脸的忧愁。
尹母看着他就来气,“你这是什么样子?耷拉着眉眼,看着就晦气, 就你这样,你爹就是能好, 也被你克的”
“娘!”尹鹿金愤怒的将药碗重重摔在桌子上,“够了!请娘回屋休息去吧,爹这里,我会照顾!”
“你!”
“娘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是吗?”尹鹿金背过身, 不再看他娘。
尹母自然是生气的,但是她丈夫还躺在床上,她总要收敛一一, 看尹鹿金都将她视作不见, 也没了心思和他吵架, 愤愤的离开了。
尹鹿金等她一走, 刚刚挺着的气势陡然一松,眼眶发热,手也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爹,你快醒醒吧, 我好累...”他给尹父擦过脸,握着尹父带有厚厚茧子的手,喃喃出声。
“鹿金, 该睡了。”杜北过来主屋将一时陷入迷茫之中的尹鹿金接走。
两人一同洗漱之后躺在床上, 尹鹿金仰望着房顶的梁木,恍惚的走神着。
杜北伸出手臂,垫在他的脖颈下, “鹿金,睡吧。”
尹鹿金轻轻嗯个一声,但即使枕在丈夫的臂弯里,他还是睁着眼,似乎要这样到天亮。
杜北收拢手臂,将他抱的更紧一些,另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着,耐心的等着他入睡。
“元朔哥,你说,哥哥他是不是原本可以活下来的?”尹鹿金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出口就飘散在空中。
杜北停下拍打,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和他的眼睛对视着,“鹿金,大哥和嫂子是重病不治而亡,和爹的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可是爹他...”鹿金的眼神躲闪着,由内心深处发出怀疑。
给他爹看病的大夫和给哥嫂看病的,都是安济堂的坐诊大夫,要是爹的药不对劲,那说不定哥哥和嫂子也能治好的,只是大夫没用心治疗,他又蠢笨的没发现,才害了哥嫂的性命。
“不对,鹿金,你这个想法不对,医者,救死扶伤乃是他们的本能,若是能救回来的,大夫一定会救。”
“至于爹,李大夫也并没有说药有问题,只是这药没办法让爹很快醒过来而已,看李大夫的反应,这药一直吃下去,也能治好爹,只是会很慢,而且要花高额的药钱而已。”
原来的药方,一副药就要花费将近一十两银子,一天三副的吃着,家里的钱可不是如流水一般往外撒着。
但新换的药方抓一副不过一两银子,一个疗程全吃下来还赶不上之前一天的花销,这么一来,家里的银子也就不缺了。
杜北解释了一番,尹鹿金都听到了心里,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搬下去,只要哥嫂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而死,他总算能松一口气。
尹鹿金松了神经,听着杜北低沉的声音,缓缓入眠。
他枕在杜北的臂弯上,头埋在杜北的胸膛之中,耳边是杜北的声音,但极近的距离让杜北的心跳声也传入他的耳中,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少爷,那女儿红已经交给掌柜的,这两日便会出售,到时一定能大赚一笔。”小厮兴高采烈的给梁公子回报着消息。
梁公子听了一耳朵,表示听到了,挥挥手让小厮下去,目光发直。
小厮出了门,遇到了来给梁公子送午膳的侍女,见他面色颓丧,问,“这是怎么了?丧这个脸,一会儿叫少爷看见了,非得打你几板子不可。”
“唉,我就是因为少爷才愁的慌,也不知道那个穷酸给少爷看了什么,少爷自打那天回来,就一直在发呆,被勾了魂似的。”
“竟还有这种事?可要告诉少夫人一声?”
“好姑娘,你可别害我,少夫人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再去劝劝少爷吧。”
小厮接过侍女手中的午膳,进屋去仔细摆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和少爷搭话,但一句回复都有得到,他实在是没了法子,便说,“若是那穷酸鬼家里有什么是少爷喜欢的,不妨花些银钱买下来,左右咱们梁府不缺银子。”
“买下来...买下来?买下来!”梁公子听到这儿,来了精神,“来人,备车,去尹家。”
小厮赶紧拦住梁公子,“我的好少爷,现在这个时间点去不合适,咱还是用过午膳再去吧。”
生拉硬拽的,阻拦住了梁公子,提前去给尹家送了个帖子,下午过去拜访。
杜北收到帖子,笑了,这鱼肉又上钩了。
“回去告诉梁公子,今日杜某要出门办事,改日再约吧。”
梁公子一听,哪还有耐心,又派遣了小厮来问他今天晚上可有时间,想请他吃个饭。
杜北犹豫了一下,“这恐怕不行,我下午是要出门送画的,入夜时分才会回来,还是改日再约吧。”
小厮把这话带回去,梁公子的心,这叫一个七上八下,不住的怀疑,杜北要送的画不会是他心爱的神女吧?
梁公子坐不住了,立刻套了车赶去尹家,在尹鹿金口中得知杜北已经带着画出门去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杜北去哪儿了。
这一下子,梁公子急的满头大汗,生怕神女图被杜北送走了。
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神女图,梁公子只恨自己之前没有重金买下神女图,一时间懊恼、后悔和得不到的瘙痒感,让梁公子捶足顿胸。
杜北来到了县城郊外的宝庆寺,捐了些香油钱,将他画的观音像挂在和尚们平日里诵经的殿内。
“这画就劳烦大师了,七日之后我再来取。”杜北对着送他的和尚拱了拱手,离开了。
“师傅,这位施主所求何事?”负责扫地的小和尚好奇的追问师傅
“杜施主与佛门有缘。”老和尚答非所问,极快的返回内殿,他还要去对观音大士诵经。
杜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