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科同事一起走进小区时,连保安的脸都是苦的。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吉屋变凶宅啊,要是这个社区楼市受影响呢,我的薪水也要降啊……”
保安给易家怡等人指过路,忍不住拉着探员直哀叹。
三福拍拍保安的肩膀,转身追上易家怡等人,顺着保安指点的方向没走多远,便见到那栋楼。
卖屋时伟丽金辉曾打过‘可以远眺维多利亚港’的招牌,如今仰头一看…或许真的可以。
“早上保洁阿姨来清理楼道的时候发现的,房屋门也没锁,B单元住户家里的菲佣就伏在大门口。屋内还有其他尸体,现场只有我穿着鞋套避开血迹进去过,检查过有四具尸体,没有幸存者…为了保护现场,我们赶来后没敢往里进,”
负责拉警戒线保护凶案现场的军装警一边向易家怡汇报,一边随行到电梯口。
“麻烦你拉一下警戒带,除了这栋楼的住户外,禁止进入。”家怡对军装警交代罢,又留下刘嘉明:
“嘉明哥找看更阿伯录一下口供吧,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可疑人士出入。”
…
电梯上行,所有人都沉默无言。
‘叮’一声响,电梯门慢慢打开,斜对着的便是12层B单位。
B单位的房门距离电梯口只有六步,大家无需踏出电梯就能看到伏在门口的菲佣尸体——女死者扎着的马尾微乱,面朝下泡在血泊中。
守着这一层的军装警看见家怡等人后,目光扫过易家怡胸口挂着的证件牌,立即上前招呼:
“Madam易!”
易家怡并未回应,她目光直勾勾落定在尸体上,木然迈出电梯,顾不上从身后越过的法证科同事,以及站在身侧的队友,她已猝不及防被拉入一段心流影像——
门铃声响,正坐在沙发上哄孩子的菲佣立即站起身,将婴儿放进婴儿车,小跑到门口,用并不很标准的粤语问:
“哪一位啊?”
“你好,邻近新年,这里有一份物业赠送的感恩礼品,感谢住户对物业的支持。”门外女声格外有礼貌。
菲佣大概听不太明白如此繁复的语句,微微迟疑了下,但似乎觉得门外女声没有什么威胁性,终于还是开了门。
门敞开,露出一位穿着雨衣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娇小的年轻女性访客。
来客对上菲佣,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她目光快速在菲佣身后扫了一眼,便忽然拔出藏在身后的长刀。
菲佣垂眸看到凶器,还未反应过来危机来临,来客已一把抓住菲佣肩膀,将长刀送进了菲佣肚子。
连刺三刀,每一刀都刺得那样用力果断,仿佛两人之间早有仇恨一般。
菲佣最后看见的是一只手,青筋暴凸地握着一把长匕首。鲜血顺着匕首快速低落,在门槛处洒下一串血花。
菲佣疼痛已极,眼中全是迷惘不解和痛苦,阖眼前甚至没来得及呼救,只在弥留之际,哽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室内忽然有脚步声近,人还未走进视野,声音已传出:
“Cassi,是谁呀?”
站在门口的访客胸口剧烈起伏,听到这声音霍地抬起头,牙关咬紧,双眼爆射出冷光,如嗜血的战士般冲向室内。
……
身后电梯‘叮’一声响,家怡恍惚回神,正对上从电梯中走出来的刘嘉明。
“这栋楼年中才交房,第一批装修完成并入住的人只有不到10户,其他单位要么还未售出,要么正在装修,或者正规划装修。”
刘嘉明看到家怡,立即将自己采集到的信息汇报:
“看更老伯说因为现在装修的人多,每天来来往往好些陌生人,他有一些会记,有一些就没登记。
“12层B单位的住户中,只有菲佣在上午出门去买了菜,之后就一直没有人出入。屋主是对年轻的小中产夫妻,因为妻子刚产子,家里还住着过来照顾的岳母。年轻丈夫是个销售,就职的公司是做海产加工销售的,经常去大陆以及邻国如日本之类出差,这几天就在出差中,所以没有在家。
“我已经联系物业去查住户的工作单位等信息了。
“哦,还有,这一单元是一梯两户的,12层A单位暂时还未售出,时常有房屋中介公司的销售经理带人来看房,来往人员也是比较杂的。”
家怡一边点头一边看法证科的同事在房屋门口拍照、做证物采集等工作,身后电梯再响,探员们齐回头,见是法医官许sir带着他的两位灵魂画师助手,便纷纷点头招呼。
“怎么样?”许君豪一边往内走,一边问。
“大光明哥在做门口部分的勘察,我们还没进到犯罪现场室内。”家怡简单答道。
“嗯。”许君豪走到门口,隔着正采集尸体附近几处血迹的法证科同事,打量尸体。
“这边都是滴落的点状血迹,而且大量血点聚集在这里,杀人后凶手曾在这里站立。”家怡站在许君豪身边,指了指门口尸体边的一簇血迹。
“是的。”大光明哥不用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家怡,点头后又指了指尸体边另一摊血迹,“这里的血量和溅血情况可以推断,这里就是该名受害者被杀的第一现场。凶手拔出刀后,血流如注,流落后飞溅。之后死者慢慢扶门委顿,所以这里留下几道拖抹血迹……”
大光明哥采集好证据,站起身后将几处不同形态的血迹一一介绍给许sir和易家怡等人。
“没有破门的痕迹,不排除熟人作案。”三福站在家怡身后,见法证科的化验员阿杰正在拓印门外扶手和墙壁等处的指纹,便开口道。
“门铃上的指纹被压抹了,好像是用胶质类的东西按压涂抹过,有胶皮物品压在油脂上后,会留下的特有痕迹。”阿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