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那日,桑屿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听见孟舒澜回国几个字后,整个人满脑子都是积压了多年秘而不宣的感情,冲动之下到机场表白,把孟羲颜抛在了脑后。
可孟舒澜早已经把他当成了准妹夫,对他的所作所为难以置信,甚至感到恶心厌恶。
他怎么敢辜负自己的妹妹?!
他怎么能这样欺负自己的妹妹!
她当时就和桑屿断绝了所有关系,一个电话打给孟家,将桑屿的真实嘴脸拆穿,叫家人准备给孟羲颜做思想工作,立刻分手。
只是谁也没料到,她这通电话挂断不到半分钟,孟羲颜进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阿屿……你和我看婚纱的时候,抛下我,一个人走开,是去找我的姐姐?”孟羲颜看着他,眼神呆滞无光。
“你喜欢我姐姐?”
“那我算什么?”
“我姐姐的……替身?”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失望和痛苦,看着桑屿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仅剩一具躯壳,痴怔地注视着前方,艰涩地说: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啊。”
她身子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病房里一片漆黑,孟羲颜眨眨眼睛,天黑了。
她生硬地扭了扭脖子,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只手搀在腰上托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沈煜野。
“喝水。”沈煜野的声音难听极了,一张嘴还有一股烟味儿,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孟羲颜皱着眉头接过水杯,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喉咙发涩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她伸手打开床头灯,对上沈煜野的眼睛,一下子愣住。
一向精益求精的沈煜野,头一次如此狼狈,眼下青紫,不知道多久没合眼了,脸上的胡茬又硬又长,脸色灰白,额角的头发还多了几根白的。
“你……”
“孟羲颜,我想好怎么报复你了。”沈煜野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冰冷又血腥。
“你想追求你的幸福,做梦。”
“你毁了我,还想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你还记得我们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他伸出两只拳头:“猜硬币在哪个手里。”
“猜对了,我把那些证据还给你,随你处置。”
“猜错了,你嫁给我,这辈子你都别想跑。”
“来,猜吧。”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你猜我哪个手里有石头?猜对了我就放了你,猜错了就只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哦。”
“哈哈!猜错啦!”
孟羲颜摊开手:“没有哦。天意如此,你只能继续在这里陪我了。”
沈煜野恼恨极了,为什么每次他都猜不对?难道真的是老天爷也跟他作对?
他扑上去抓住孟羲颜的手,倒要看看她耍了什么花招。
双手摊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孟羲颜看着沈煜野,一字一句:“你跑不掉,我就是天意。”
现在,长大的孟羲颜看着长大的沈煜野,指了指他的左手。
“猜错了。”沈煜野摊开手,“你输了。”
然后他又摊开右手,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跑不掉。”
“我就是天意。”
孟羲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太过开心,肚子都绞痛起来,只好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笑,上气不接下气。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刚伸手擦干,下一瞬又流出来,泪花子四溅。
沈煜野看着她的笑,脸上阴狠的表情渐渐凝固,然后转变为不可置信。
他太熟悉这个笑了,每次孟羲颜做了什么恶作剧骗过他了,就会这样笑,笑得肚子疼,笑得在地上打滚儿,叫他恨得牙痒痒。
他死死盯着孟羲颜,一把摁住她的肩头,嘶声诘问:“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根本不爱他,我看得出,你看他的眼神根本没有爱。”
“你从一开始就在下棋,你耍了他,耍了我,你耍了所有人。”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演了这么久的戏,把自己搞进医院,搞到半死不活,就是为了报复桑屿?!”
孟羲颜眯着眼看他,笑容逐渐收敛:“你看得懂我的眼神?”
“你说我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
“那你现在好好儿看看我,我看你的眼神里,有爱吗?”
沈煜野猛地松了手,像是被她烫到一样,躲开了视线。
“我是不是疯子……”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小熊?”
沈煜野站起身,没有看她,他紧绷着的脸铁青,僵持半天,才扔下一句:
“那就看看咱俩,谁更豁得出去吧。”
……
沈煜野走后,孟羲颜实在难捱系统的吵闹,终于解释了一番。
“或许你知道pua吗?”
“一种精神控制术。”
桑屿大男子主义,喜欢孟舒澜的坚强,却也因为她的坚强而望而却步,比起荆棘玫瑰,他更希望折断玫瑰的刺,只留娇花在怀。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眼就盯上了孟羲颜,孟羲颜符合他对女人的一切幻想,还有那张孟舒澜一样的脸,简直就是天赐。
pua第一步,建立人设。
孟羲颜不需要建立,孟家千金,被拐卖过,单纯无辜,这些关键词已经帮她建立好了。
第二步,突破人设。这一步是要增加神秘感,对之前人设的进阶补充和加深,最好能双重身份,形成反差。
沈煜野让她去公司找他,是一个契机,她顺势应聘了秘书。从一朵温室娇花转变为职场女性,孟羲颜开始向孟舒澜的人设靠拢。
她戴孟舒澜同款的发卡,画孟舒澜同款的眼线,可她仍然穿着自己常穿的粉色,涂自己常涂的口红。
她在一点点将自己和桑屿心里的孟舒澜重叠,然后画上属于自己的影子,她要混淆自己和桑屿心里的孟舒澜的区别,直到他分不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