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听了苏娉婷的话变得惊慌失措。
夏荷赶忙捂住苏娉婷的小嘴,连忙往四周望去,见奴婢们都在院外候着,这才压低了声道,“姑娘,你胡说些什么?这可是圣上御赐的婚事,圣旨已接过,那能是姑娘您说不嫁就不嫁的。况且,姑娘嫁过去就成了誉王妃了,这正妃的位分可是毋庸置疑,一生的荣华富贵阿。”
若是这门婚事真的又这么好,一定是有人争夺了去,哪能落到她的头上?
苏娉婷想想往日听闺圈中姑娘说起,洛阳都城一员外的闺女远嫁外头,受尽了婆家的凌辱,可娘家远在京都,终是郁郁而终。还有那贵为宗亲的王氏,夫家纳了多房的妾室,每日每夜都活在这后院算计中,要是手腕弱一些,连命也搭进了。
苏娉婷听了更是心寒。
那些姑娘小姐在嫁过去之前,那个不是娇滴滴的,有得力的娘家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凄惨悲凉的下场。苏府又不是达官又不是贵族,她要是孤身嫁过去京都,誉安王这个不懂柔情似水的人,她的下场又会是怎么个惨法,苏娉婷想都不敢想。
所谓的荣宠,她苏娉婷才不要。
翌日,移欢院。
“母亲!”苏娉婷一大早就命夏荷向沈氏报备要来陪午膳。
沈阿娇见自己女儿要来了,赶紧让蓝嬷嬷备了好些午膳,来得正巧,梨木圆桌上摆满了佳肴。
“娉婷,来,做到母亲旁边来。”转而又对一旁的人,“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与娉婷说些体己话。”
待下人奴婢们都除了房,苏娉婷迫不及待地抚着沈氏的手,说道,“母亲,娉婷不想嫁给誉安王!您帮帮女儿吧!”
沈氏也是懊恼,本着说好,常老夫人寻个日子去恭亲王府找自己老姐妹联络感情,顺便帮苏娉婷与王世子牵桥搭线的,眼下赐婚圣旨先下了,不知如何是好。
“女儿阿,誉安王虽不及王世子,可终究也是个正妃。”沈氏覆上苏娉婷的手,拍了拍,安抚道。
苏娉婷挣脱了,眉间皱得厉害,泪眼盈盈,“外传言,都说誉安王生性凶残,不懂怜香惜玉,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母亲你忍心让娉婷受这种委屈吗?听说那誉安王久驻边疆,身边更是无一女子,这次回来京都,若是他纵欲,纳了许多妾室,后院也是不得安宁。要让女儿嫁过去,女儿会比死更难受千百倍阿!”
沈氏听了也是深有感受,她这个过来人,断断不能让自己女儿重蹈覆辙。
沈氏要不仅帮自己女儿,还要替她想好后路,思虑间抬头,豁然开朗,“苏子衿不也是到了及笄之年吗?外头的人闲言碎语啐她对庶女不好。那既然如此,不如这次就顺势成全她好了。”
苏娉婷愣神,隐约明白,又疑心自己会错意,便不自觉的提高声音,“母亲,你是想苏子衿...”
沈氏作势挡了一下苏娉婷,眼下瞟过周遭,“不可张扬,今日礼部派人来选定了后日婚事,时间紧迫,你且听母亲说,此事万万不能让第二人知道。”沈氏凑到苏娉婷耳边说话。
母女俩一谈转眼到了夕阳西下。
霞光照进,昏黄的光晕中悬浮星星点点尘埃。
苏子衿撑着懒腰,“端夏,给我说说,今日有什么大事件阿?”
“是,姑娘!”
昨日的圣旨说了,择吉日成婚,今日一早礼部便派人来敲定了吉日,婚事就定在了后日举办。
“噢?后日,这么快。”苏子衿淡淡说着。
端夏又小声说道,“姑娘,昨日嫡姑娘就不是晕倒了吗,我看阿,嫡姑娘八成是吓着了。”
“怎么说?”
苏子衿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在苏子衿的强烈要求下,最终主仆三人围成一桌,趴到一齐。
金轮已坠,天边稠艳,苏府张灯结彩,窗柩廊柱都贴满了囍字,下人们忙里忙外。
偌大的庭院,用簇新的红绸缎高高搭起的棚,檐上高挂的盏盏宫灯,烛火通明,随着晚风拂过游廊,穿堂而过,黄穗随之摇曳。
“这么说,这个誉安王是个凶残之人!”墨画听了端夏说的传闻,吓得生生磕到了牙肉。
苏子衿单手撑着下颌,青葱指尖,有节奏地一下一下点着脸颊。“誉安王生性残暴?!”
残暴吗?苏子衿回想这几日,宋廷玉虽说看着是挺欠打的,但是并没有传闻中说得残暴,凶狠,会不会是听错了,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宋廷玉刚从边疆赶回京都,封赏大将军的意旨是现下,御赐的婚旨是后来的。若是宋廷玉心中已有爱慕的女子,定会在入宫面圣受赏的时候一并提出的,就算是宫中流程多,赐婚的圣旨必然不会拖到晚上。
想必其中定是有古怪。
“是阿姑娘,奴婢绝对没有听错的,外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端夏认真的说道。
“外间传闻多的是,你家姑娘,我还被人说行了苟且之事呢,你信否?”苏子衿戳了戳端夏的鼻尖。
端夏立马来了精神,“奴婢当然不信的。”
墨画又凑近,细声问道,“那听雨院那边从昨夜就没了回声,是答应了这婚事了?”
“哪来的答应不答应,这可是御赐的婚事,今上金口已开,圣旨已下,大事将成,难道想要今上矢口否认自己说错了,反悔不成。”苏子衿又戳了戳墨画的额头。
墨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独自掌嘴说着,“奴婢的错,奴婢一时不上脑子,说错了话。”
端夏一副看客模样,笑道,“墨画姐姐,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三个,看把你吓得。”
“我看你们两个都该罚,去后厨给姑娘我端些好吃的菜肴来,我饿了。”
“是,姑娘!”两人异口同声含笑回应。
两人离开后,屋子里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