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城有诸多高阶修士坐镇, 一年到头风调雨顺,气候宜人。
这里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居住在城里的修士们无不以自己是沧澜城的子民而自豪。
“娘亲你看,天桑有两个人!”
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孩抬头仰望天空, 大声唤着身旁的妇人。
她们二人正是沧澜城的居民。
妇人是城中一家成衣铺的老板娘, 每天拂晓时分便会将一匹匹布料和衣物叠放好, 等待着客人们上门选购。
“囡囡看错了。”
妇人头也未抬, 在店内施了一个自动清洁的水球:
“我们城禁止御空飞行, 没人能在天上飞。”
“是真的!”
小女孩嘟起嘴,她正在换牙, 说话也漏风:
“我就四看见了嘛!”
“……好好好, 娘来看看。”
妇人没办法, 只得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出店门。
头顶的天空蓝得发白,别说人影了,连一片云都没有。
果然是小孩子看错了,想想也是,沧澜城的天上怎么会有人嘛。
妇人笑笑, 继续手里未完成的活。
小女孩使劲揉了揉眼睛。
刚刚还在的,她明明看见了!
她越想越委屈,扁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
看着这一幕, 阵鬼乐了:“小李,你怎么回事, 连这么小的女娃都被你弄哭了。”
小李:……
小李心里苦, 可小李还不能说。
天上的这两位便是飞瀑旁的老者和侍奉他的青年, 刚刚确实是青年出手, 隐去了二人的身形。
世人皆知剑尊孤傲,灵君仁厚,医仙清冷,而阵鬼…则是率性。
他做事毫无章法,想一出是一出,想到要来沧澜学院便来了,还是堂而皇之无视禁空令来的,这让跟着的小李胆战心惊,生怕一前辈不小心便同灵君打了起来。
阵鬼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在半空中行走,他没乘坐任何飞行器,看似随心所欲,每一步却都恰好踩在禁空令的死角上。
小李也知道这一点,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有任何差池。
想到前辈此行的来意,他开口试探道:“您可是选定了继承衣钵之人?”
“那是自然。”阵鬼哈哈一笑,花白的须发轻轻抖动:“能被我看上,他们二人怕不是会喜不自胜。”
小李心神激荡,要知道,阵鬼从不收徒。
据他老人家所说,所谓的那些阵道天才他一个也看不上眼。
怎料这次一收还收了两个。
小李问道:“所以您是……打算直接去沧澜学府将人带走?”
阵鬼一愣:“那不然呢。”
小李犹豫片刻,还是将他所得的消息悉数告知:“晚辈听闻,灵君前些日子也收了个徒弟,说不定正是您看上的其中一位……”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阵鬼却全明白了。
他抿着嘴唇,胡子仍在抖,这次却是气得。
好你个老灵君,连我看上的徒弟也要抢!
日头渐渐升起,学府的弟子们鱼贯而出,有的忙着上课,有的忙着练习各种术法,仿佛今日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师尊,你怎么醒啦?”
童双正在将药草分类,听见里屋的响动,好奇地问道。
医仙重伤未愈,每日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因此,他很少在清晨出现过。
“有客人来了。”林以冰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云彩:“希望不要打起来……我如今这副状态,怕是没法为他们治伤。”
“客人,谁?”
童双也随之向外远望。放眼处分明空无一人。
……
几千丈高的云层里,一老一少两名修士遥遥相望。
“老朋友,好久不见。”
青衣修士道,他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面容平凡,是一张丢进人群便找不到的脸。
“谁跟你是老朋友。”阵鬼嘁了声:“我是来带我徒弟走的。”
徒弟?老鬼什么时候收了徒弟?听他这意思,还是我沧澜学府的人?
灵君心里一肚子问号,面上却仍是如沐春风:“请问阁下说的是……?”
阵鬼看见他这副文绉绉的样子就烦:“就是最近刚来的,天赋不错的那个。”
他补充道:“一男一女两个。”
能走出问心阵的兔崽子他要,啥都不会就闯进阵里,还活着出来了的小女娃他也要。
“……”
灵君刚闭关出来,还不知道虞穗穗和谢容景这两号人,听阵鬼这么一说,他立刻便想到一个人选。
天赋不错,还是最近刚来的少年——那不就是自己刚收的徒弟夏凌嘛!
灵君心道,他就说老家伙怎么好好的往他的学府跑,原来是打他徒弟的主意来了。
他虽心里将人骂了个爽,但开口时,还是带着淡淡的歉意:“他已有名师,阁下还是另寻高徒吧。”
阵鬼早有准备,嗤笑道:“你说的名师不会是你自己吧?”
那是自然,灵君轻轻颔首。
他心情不错,也就大度的不计较阵鬼的挑衅:“不才,正是在下。”
“那我要把那个女娃带走。”阵鬼说。
这是阵鬼刚刚在路上想出来的法子:两个不行,那就先收一个。
小女修连阵道都还没入,正好先跟着自己入门。
至于那个有些天赋的小兔崽子……阵鬼浑浊的老眼一转:就让他先留在灵君这里偷学点东西,到时候再找个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将人一起带走。
能让徒弟——他已经将素未谋面的虞穗穗当成了自己的徒弟,跑进去救人,这两人定是关系甚好,只要带走了一个,还怕另一个不来吗?
灵君差点笑出声。
和自家徒弟关系好的小女修,不就是童双那小丫头吗?
老家伙可太会挑了,挑了两个徒弟,结果一个拜了自己,一个早就拜了林以冰——都是有师父的人。
他险些忍不住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