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啊。”
“果然奇妙。”
陈阳已经猜到了其中寓意。
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一棵大树本树没错了。
给小树浇水,用庞大的树荫,遮挡住小树,让它一直成长。
即便是没有陈念奴所说的,三生石中看到的画面,陈阳也打算这么做的。
因为,气丹术。
这个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因果。
气丹术本身是划时代的,又是天道所钟的。
他能得到气丹术,说到底是托了陈望的福。
哪怕是陈阳最后替陈望报仇了,也不足以偿还这个因果。
因为陈望在意的不是这个。
是他这个女儿啊。
陈阳既然受了这个好处,回报一些,到陈望的女儿身上,没毛病。
陈阳也觉得,自当如此。
他更是从陈念奴的诉说中,在字里行间之外看不到的地方,察觉到了陈望对陈念奴浓浓的父爱。
陈望固然在散修当中,算不得什么人物,可是其实在冥石矿场这里,他好歹是一个供奉。
他完全可以将女儿养在身边的。
可是陈望并没有。
为了不可测的,可能出现的危险,陈望悄无声息地将女儿养在不远的地方,宁愿一次次地停下炼丹,去陪伴女儿,去给女儿筑基。
这就是父爱了。
陈望的谨慎,并
没有错。
如果不是他做了这个怎么看怎么多此一举的事情,那一日,从湖水里面浮出来的,就不会只是一具尸体了。
陈阳现在需要确定,就是帮到哪一步,以及,怎么帮?
他含笑看着陈念奴,问道:“那你是怎么上山的?”
“又打算如何做?”
“具体一点。”
陈念奴完全不知道,她此刻的回答,将关系到日后的道途。
她只是照实回道:“我住的地方边上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个女孩子,她要被她爹卖到山上。”
“订金都已经收了。”
“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很不甘愿,只是没法反抗,也没法逃跑。”
“我就把我父亲留下的银子给了那个女孩子,帮她逃跑。”
陈阳来了兴致,问道:“然后呢?”
陈念奴不好意思地道:“天亮的时候,她爹发现女儿跑了,我就去跟他跟说,我愿意顶替她女儿,只为了有一口饱饭吃。”
“这样他一样可以收到钱,也不用退定金。”
她爹就心动了。
陈阳就差给这个小女孩鼓掌了。
余老儿是认识逃跑那个女孩的父亲的,但不代表他就见过那么小一个女孩。
陈念奴的计划,抓住所有人的诉求,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每个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然后她自己
的目标也达成了。
易位而处,陈阳觉得他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最多是心狠手辣点,为了以防万一,最好不要再有机会让那一对父女有机会说出真相。
毕竟,追求自由的女孩,哪怕带着钱财,一样有可能因为在外面活不下去,或者是思念父亲等等原因,再跑回来。
那是隐患。
女孩的父亲,一个贪心到卖自己女儿的人,一样有可能察觉到陈念奴另有目的,食髓知味,上门敲诈。
只是,陈阳考虑的这两个点,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来说,也太艰难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陈念奴看出了陈阳的激赏,如受鼓励,后面的话不再支支吾吾的。
我打算混到其他供奉的身边,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罪,我也要查出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不管跟我父亲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陈阳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如果你查出的事情,跟你父亲没关系,你怎么报仇呢?”
“说不定会让真正的凶手,反倒是没事跑掉了。”
陈念奴细小洁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咬在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见红的引子。
她咬着牙,不曾闪躲地与陈阳对视,道:“我就把所有人全拖下水,全告发给阴魔宗的特使大人。”
“我父亲是供奉,能
害他的,也只有余家,只有其他的供奉。”
“只要他们全部死了,我父亲的仇人,肯定,就,死了!”
风乍起,拂动那些药草,尽数弯腰。
只有小小的女孩儿,挺直了腰背,用很认真的语气,很认真的神情,表达她就是要这么做。
一直到,一股气散了,陈念奴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低头,低声:“主人,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没有听到陈阳的回答,于是愈发地低落,感觉像是头顶上的阳光一下被遮挡住了,乌云沉沉地压下来。
就在陈念奴最是绝望的时候,啪~,啪啪~,啪啪啪~的鼓掌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陈念奴愕然抬起了头。
她看到,陈阳在一下下地鼓掌,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欣赏之色。
“很好!”
“我原本还担心,你跟一张白纸一样,我引你入宗门,是对,还是错。”
“如果你只是一只小兔子,那么进入宗门,终究也只会被那些老虎、狮子、豺狼当成猎物。”
“现在这样,很好,我放心了。”
“你不是兔子。”
“你是一只幼虎。”
陈念奴不是很听得懂,但蓦然地心中骤然大亮,一下子开心了起来。
她露出小虎牙,问道:“主人,为什么是幼虎?”
陈阳悠悠然地吟
咏:
“虎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是谓之:幼虎!”
陈念奴在口中小声地念叨了好几次,小脸上尽是欢喜之色。
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等等!”
陈念奴冷不丁地回过味儿来:“宗门?!”
她声音陡然变得又尖又高,惊喜地道:“主人要送念奴入宗门?”
陈阳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阴魔宗特使。”
“你想报告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会手书一封,送你先进宗门。”
陈阳伸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