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之前,
是上官师姐为首的内门众精英弟子,他们大多数神情凝重,甚至带着震惊;
牛魔之后,
陈阳不卑不亢地负手而立,神情淡然。
“牛魔!”
“他一个外门杂役,凭什么收服在牛魔?”
“有牛魔为魔仆,他岂不是能与我们正面一战。”
“嘘,小心点,没看到刘师兄脸色都变了吗?”
“哈哈,谁不知道刘师兄用了三个月,没日没夜地在阴魔界中收集蛇骨灵,最后才祭炼出一头九头蛇骨,以此为本,又三个月,才将其融合到了九头蛇骨链这门法术里面。
啧啧啧,三个月又三个月,半年白干了。”
“刘师兄气疯了吧?”
“……”
陈阳也好,上官师姐也罢,一样觉得这位刘师兄怕是忍不了。
陈阳暗暗警惕,做好了连本命尸一起暴露的准备。
既然此世准备当魔头,他就没有藏拙的想法,有什么招数,总是使出来。
这可不是能苟着发育就可以慢慢六神装的正派宗门,讲究个清静无为,同门有爱什么的。
这是阴魔宗。
弱肉强食之魔宗。
表现出多少的价值,就有多少的待遇!
若是远超同侪,便有机会尝试成为真传
弟子;
若是同辈无敌,就是公认的大师兄。
甚至能进而争夺圣子位置,与阴魔宗宗主身份平齐。
这才是魔宗。
陈阳表示,这样的规矩,他很喜欢。
就在上官师姐准备出手干预,陈阳准备应对刘师兄恼羞成怒之时,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刘师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后,居然收敛了身上蓬勃欲出的阴魔气,拱手为礼:“这位师弟好手段,为兄刘承,敢问尊姓大名。”
陈阳有一种被闪到腰一般的感觉,同时有些啼笑皆非,搞半天,人连他名字都没有记住。
现在靠着一头牛魔,这位刘承师兄被打脸后,破了法术,坏了半年修行,居然还认真地请教姓名。
这叫什么事?
这就是魔宗!
陈阳回礼:“师弟陈阳,见过刘师兄。”
刘承放下手,颔首:“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师弟就能入得内门,到时为兄的九头蛇骨当已经重新修炼出来了,当再向师弟请教。”
这就是场面话了。
但,
意思到了。
内门师兄的架势,格调,显露无遗。
至于背后怎么做,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刘承自己知道了。
“陈阳师弟,你这头牛魔如何收服的?
就凭它,你就肯定能进入内门。”
另外一个男弟子不无羡慕地看着威武雄壮的牛魔。
再有一个男弟子长相阴柔,声音尖细,娘里娘气地跺脚:“糟蹋东西了,好好一头雄壮牛魔,竟然一身伤势都不知道好生蕴养祭炼,小心回头反噬了你。”
话不好,语气恶心,但居然是好意。
陈阳知道,这位男生女相的内门师兄,是在隐晦地提醒他,小心牛魔反噬。
“多谢师兄指点。”
陈阳假作苦笑:“这头牛魔若不是伤势如此之重,也不会被师弟捡了便宜,收服了下来。”
他借机解释了一下缘由。
这也是那些内门弟子你一嘴我一嘴,绕了半天真正想问的话。
“原来如此。”
“我说呢,竟然是运气好,捡到了,若是我有这个运气该有多好。”
“运气,机缘,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是的,这位陈阳师弟,是个有气运的,等他入得内门倒可结交。”
众人品头论足,他们这些内门弟子高高在上,何曾正眼看过外门杂役弟子,也没有发现他们在说话时候,锅炉房里的那些外门杂役弟子一个个用震惊的目光望向陈阳。
再没有视之为倚仗沈
浪外门大师兄作威作福小人般的鄙视,而是尊重,敬畏。
这里面有一小部分是为陈阳站出来,为挨打的同伴出头的缘故;
大部分,却是因为内门师兄们居然笃定陈阳可以进入内门与他们同列,言谈举止之间,有一点平等相待的意思。
就这点尊重,在外门数万杂役弟子当中,只有沈浪、蛊公子等寥寥数人,有此待遇,有此资格。
上官师姐似乎是嫌弃吵闹,只是秀气的眉头一蹙,之前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内门弟子们,无不闭上了嘴巴。
因为实在是太过整齐划一了,以至于整个人锅炉房中气氛陡然压了下来,跟乌云盖顶了一般。
陈阳看到上官师姐威势如此,不由得侧目。
真传弟子!
之前只是以为有天赋能掌握一门阴魔宗真传,有着传承宗门重要功法的职责,现在看来,其地位之高,更在陈阳想象之上。
于是,陈阳主动地道:“上官师姐,他们虽然死有余辜,终究是在为师姐效劳,为保证凤凰火的供应而辛苦劳作,便绕过他们一次吧。”
上官师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刘承,以及其他被嘲笑的内门师兄,方才将目光和注意力,从被陈
阳挡在身后的那些外门杂役弟子身上移开了。
那些外门杂役弟子如逢大赦,大喘着气,连滚带爬地离开。
只剩下陈阳,当着上官等人的面。
“说鱼的事。”
上官师姐瞥了陈阳一眼,淡淡地道。
“是。”
陈阳简单地道:“放鲶鱼之类的肉食鱼。”
上官师姐挑眉。
众内门师兄诧异。
明明是要送鱼到县城贩卖,怎么反倒是放了肉食性的鲶鱼之类进去。
这是卖鱼,还是喂鱼?
陈阳也不卖关子,解释道:“有天敌在侧,鱼儿便拼命游动逃命,搅动了水,使水中有空气,于是鱼得活。”
“送到县城后,哪怕因为受伤之类的损失一下鱼,但因为其他的鱼全是活鱼,渔夫便赚得了活口钱。”
陈阳总结道:“这便是鲶鱼效应。”
上官师姐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师弟你总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