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陈阳心中,一个不祥的预感,汹涌而出。
“……我离开了很久?”
他能猜测到,眼前的种种异状,应当是灵气复苏带来的变化。
只是,这个变化绝对不是小小的个把月能发生的。
即便不讲科学讲玄学,那好歹也带了一个学字,总要讲基本法的吧?
只有时间的魔力,不讲一切道理。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陈阳吞咽了一口唾沫,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早就应该想到,但一直抱着侥幸之心,竭力去压住的念头。
时间流速。
他一直在隐隐地害怕。
他在龙门县世界呆的那点时间,换算到地球上,究竟是多久?
几个月?
几年?
还是,几十年?
陈阳生怕他苦修一番回归地球,却成了米国队长,自己还是年轻模样,老婆却已经垂垂老矣,奄奄一息。
那样的话,他的一切挣扎,所有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的。”
“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阳安慰着自己,向着那头黄牛大小的藏獒走了过去。
那头藏獒,有一脖子比起雄狮还要威武雄壮的鬃毛,体型壮硕,凶猛暴戾,只是在喉咙里面的低吼,就吓得羊群屎尿齐流。
看到这一幕,陈阳就
有些为藏獒的主人心疼。
这羊,多赶上几次,光拉,也得拉死了。
这是心有多大,才会让这么凶的异兽级别藏獒,去做放羊的事情?
陈阳的靠近,在几百米处,就引起了那头藏獒的注意。
它俯下身子,从喉咙里发出打呼噜般的声音,黄绿色的眼中泛着凶光。
这下可好,所有的羊全趴地上了。
陈阳不为所动,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一百米,十米,五米……
一直到距离藏獒只有一米的位置,陈阳才停下了脚步。
藏獒没有扑上来。
它身为异兽的灵觉在不断地警告它,会死,会死的。
“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陈阳随口说着。
他嘴巴里面说着什么其实不重要,他以阴神法力,观想方法,将这个念头存想住,再透过目光,传递给了藏獒。
这个手段,也是陈阳临时起意。
有没有效果,他并不知道。
“大不了打一顿。”
“挨一顿好打,自然知道回家了。”
陈阳如此想着。
他还挽起了袖子,准备就这么干来着。
没想到,不知道是藏獒听懂了他眼神里面的含义,还是预感到了要挨打,它竟然收敛了凶威,勉为其难地摇了摇尾巴,像是在说“我同意了,求别打”。
“带路
吧。”
陈阳神情有些古怪地说道。
这藏獒,有点东西。
这顿好打,算是被它跑过去了。
非必要,陈阳也不打算打一条大狗啊。
藏獒人性化地点头,然后没有马上带路,而是一头羊一头羊地去拱,把它们拱起来,赶着往家里面走。
面临陈阳的威胁,它居然还记得把羊赶回家。
真是一头尽忠职守的好狗。
陈阳赞叹着,施施然地跟在它的身后。
没多远,陈阳就看到了几家牧民聚在一起居住。
牧民的房子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蒙古包,而是红砖房子。
房子外头有篱笆,藏獒就把没精打采,拉得虚脱的羊赶了进去。
接着,藏獒跟表功一样,跑到一个干瘪的老头那里,拿着硕大到脑袋在老头怀中一阵蹭,还冲着陈阳所在的方向打呼噜般吼叫,像是在说这里有一个好凶的人。
老人受这藏獒一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被舔得一脑门口水,跟刚洗过头发一样。
他的儿子,女儿,孙子,老伴……
一家人全走了出来。
“老人家。”
陈阳走来:“我迷路了,讨碗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老人豪气地一挥手:“进来屋里面说话,别说是水,还说什么
讨不讨的,羊肉管够,奶酒管饱。”
陈阳笑着点头,跟着他们一家走了进去。
那头大藏獒本来也想进来着,只是被门卡住了,只能憋屈地蹲在门外,跟古时候大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一样。
几句话交谈下来,陈阳知道老人家叫巴图,他儿子叫图尔,世代的牧民。
陈阳跟他们互相介绍后,第一时间就问了时间。
然后,在巴图他们一家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陈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三年。”
“才三年。”
“还好,还好。”
陈阳笑容停不下来,只是三年,无非是孩子三岁,不是想象当中最差的情况。
唯一可惜的是,既然已经三年过去了,他不可能再听到自己的孩子喊出第一声爸爸。
不过想着不用在那之前,先喊孩子上千声爸爸,又觉得好像有点赚了。
坐下来没有多久,也就干了三碗的奶酒,一大盆的手撕羊肉墩到了陈阳的面前。
“这太破费了吧。”
陈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巴图,我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都知道什么贫穷地方民风淳朴皆是扯淡。
人要饱暖,才有念头讲什么礼节。
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老婆孩子嫌弃没出息
,人只会恶向胆边生,没有淳朴的道理。
老巴图挺起胸膛,就要来个豪气干云。
结果他闷闷的儿子图尔直接戳破了真相:“内地来的先生,你尽管吃,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放着也是坏掉。”
巴图瞬间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到嘴边的豪气,立刻换成了一个大脚,差点没把他儿子从桌上踹下去。
“因为它?”
陈阳冲着门外呶了呶嘴。
那里,藏獒好像听到有人在说它,好奇地扭过头,向着屋里面看来。
巴图,图尔,还有他们的媳妇,孩子,深深地点头。
陈阳哑然失笑。
在看到大藏獒放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