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走!”
陈阳将小银狐拉起来,搂到怀里,掉头就往废园外面去。
他神情凝重,已经知道不对了。
苍狐九公的修为境界,陈阳并不清楚,但是当它现出原形,仰天嘶吼对峙花虎的时候,陈阳清楚地感受到了压力。
那是生命层次不同带来的压迫感。
九公大概率是比陈阳要强大的。
这样强大的苍狐,都落到身死族灭的地步,可以想见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陈阳判断,苍狐九公应当是凶多吉少了,至少也是被禁锢困住,危在旦夕的级别。
不然的话,哪怕被破了家,他也不至于让一堆的狐子狐孙就这么曝尸废园。
陈阳刚走出两步,本来为他凝重神情所摄的小银狐涂涂“吱吱吱”叫了几声,拼命地挣扎着,将小脑袋对着身后方向。
“……”
陈阳止步,叹息一声,抬手一掌轰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
那里本是狐族平时玩耍的地方,顿时一个豁然大坑出现。
小银狐陡然安静了下来。
“你是想安葬它们是吗?”
涂涂眼珠子里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落,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陈阳再叹一声,明白了。
小狐狸既不舍得玩伴
与家人,又不想看到他们这么曝尸废园。
现在时间还短尚好,有着苍狐一族留下气息震慑,其他的妖魔鬼怪或者山精野兽还不敢过来放肆。
时间稍稍长点,这废园定然会成为它们的乐园,到时这些尸首肯定会被破坏或者直接吃掉。
这些狐族在苍狐九公的庇护下,天真烂漫地吞噬日精月华修炼至今,肉身对那些妖怪野兽来说就是大补之物,怕是不会被“浪费”的。
“那我们安葬它们吧。”
“等以后,你有空了,还可以过来这边看看它们。”
陈阳说完,涂涂艰难地点了点头,从他怀中蹦出来,跳到土坑边,用小爪子扒拉着,把一具具狐尸弄进大坑里。
陈阳上前搭手,袖子席卷间,一具具大青狐的尸体堆进了土坑中。
至于那些比较轻灵的,在狐族中地位高一些的,跟涂涂一样同为祠堂中学狐的,则由涂涂亲自完成。
当归拢了全部尸体进入土坑之后,涂涂拿小爪子一捧捧地将土掩上。
每掩上一把土,它的眼泪就跟着跌入其中,这些狐尸在土与泪的合葬下安眠。
陈阳为了不留痕迹,并没有做出坟包模样,而是将土掩盖得平平整整,再
挪过废园中假山的山石压在上面。
既是掩盖,又是墓碑。
全部做完,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
陈阳叹息着收手。
他也不知道,在这方世界的手段下,他做的掩盖是否能起作用?
不知道这些狐的尸体,会不会被人挖出来,做成了丹药还是法器之类的。
陈阳只能尽力而为。
“走吧!”
“等找到你爷爷,我们再回来。”
陈阳如是安慰着。
他明知道九公估计糟糕了,但还是要给小银狐留下些念想。
不然它小小年纪,天真烂漫,被九公保护得太好,一朝间失去所有亲人,不是承受不住压力崩溃,就是要入了魔。
陈阳并不想看到。
小狐狸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还是自己在骗着自己,泪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连连点头,“嗖”地一声窜入陈阳的怀里,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出来。
陈阳拿手压了压衣襟,将小狐狸重新压进怀里,迈步而出。
踏出废园,尤其是跨过那个高高门槛的时候,陈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息,一个大哈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居然真有漏网之狐。”
“没白费咱守了大半夜。”
其声铿锵、僵硬、生
涩,又带着沙哑,犹如有人拿破旧的铜锣,在锵锵锵地敲着。
陈阳顿时有捂耳朵的冲动。
他也真这么做了。
在陈阳对面,正对着废园门口方向的一口老井中,一只铁青色的大手伸了出来。
大手扒拉在井口。
“咔嚓~”
井口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青石一寸寸地崩碎,像是扒拉上去的不是一只人手,而是大铁钳子一样。
即便是铁钳子,怕是也没它坚硬。
井中手的主人,一点点地爬了出来,大半个身躯挤出了井口,冲着陈阳张望了一眼。
“嗯?”
那人勃然大怒:“兀那小子,你捂耳朵是什么意思?
嫌弃乃翁声音难听吗?”
陈阳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就是嫌弃。
一边点着头,陈阳一边慎重地打量着对方。
这人身躯颀长壮硕,足足有两米上下,浑身肌肉坟起,偏偏没有那种气血充盈之感,反而充满类似腊肉般的硬实感。
他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污秽灵光,一从井口出来,本来遍布老井口的碧绿青苔瞬间枯萎变成了昏黄颜色。
周遭地面上,花朵凋谢,草木萎靡,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寒冬,比寒冬腊月的酷寒更加的肃杀。
“污
秽灵光。”
“你是僵尸?!”
陈阳眉头一皱,想起在地球上打过的那个僵尸医生小北。
跟眼前这头恐怖僵尸身上的污秽灵光与强横压迫感相比,僵尸医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乃翁辰飞虎。”
僵尸辰飞虎张开双臂,萦绕周身的污秽灵光汇聚到身后,犹如两只浑厚的翅膀,整个人浮空而起。
“凌空虚渡。”
“飞僵!”
陈阳慎重地后退半步。
在地球上,僵尸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什么黑僵、白僵、毛僵、紫僵之属,也有铜尸、铁尸、银尸、金尸之别……
更有传说中的存在,见之天下大旱的旱魃。
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不过不管是在那一种说法里面,僵尸当脱离了僵硬迟缓可以被风筝的缺陷,能飞天遁地的级别,便可以称之为飞僵。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