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陈阳随手将挤干净血的龙鱼往水里面一扔，也不管周遭围拢上来的小鱼儿，究竟是在缅怀同类，还是在啄食鱼肉。
反正那肉没法吃了。
陈阳那一挤，一抹，用劲之大，挤出了小龙鱼内部几乎所有的水分。
剩下的肉就一个字：柴！
陈阳的心思全不在吃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石镜。
镜面上，顷刻之间，一点血污也无，就像是干涸了一整个旱季的泥土，瞬间贪婪地将水分吸了个干净。
一息，两息，三息……
陈阳足足盯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在他以为思路错误，弄错方法，就要放弃的时候，异变突生。
嗖
一抹红光，均匀又飞快地抹过镜面。
嗖嗖~
一道影子，摇曳地游动着。
“就是这样！”
陈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石镜这会儿的表现，与他在走龙江河底所见的相差仿佛，应该是找对路子了。
并且兴许是因为这会抹上去的血纯粹而量足的缘故，石镜上摇曳而过的影子清晰了无数。
它片片鳞片分明，摇头摆尾的模样，一看就是之前那一条小龙鱼。
不仅仅是显露出来龙鱼的样子，并且从样貌姿态，赫然就是陈阳刚刚下了毒手的
那一条。
这就像是龙鱼的影子，被摄入了石镜里面一样。
“这有什么用呢？”
陈阳沉吟着，伸出手，在鱼影上轻轻地一点。
“咦~”
陈阳指尖刚刚离开镜面，整个人就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这……”
他看到，镜面上一行行的文字，图片，瀑布般地流淌下来。
“龙鱼，产地走龙江，五百年前龙君化龙一战，龙血横流，龙鳞脱落，龙涎垂下，为杂鱼所吞龙血浸染，化为龙之亚种。”
“若有大福源之龙鱼，能回溯血脉，最终修成龙身。”
“该龙鱼无名，其曾曾曾祖为一条异种大龙鱼，曾于江底发现通天鉴，因体内真龙血脉所引，流连不去，为通天鉴气息侵染，血脉异变化为异种，若修为有成，当为寒蛟之属。”
“其曾曾曾祖，为天外来客于通天鉴处擒拿，做成了鱼脍……”
陈阳越看，神情越是变化，眼皮一跳一跳的，再看石镜，不，现在应该叫做通天鉴了，神情叫一个古怪。
通天鉴上瀑布而下的文字，简单说来，就是刚把陈阳压榨出全身鱼血的那条鱼的来历。
兴许是因为压榨出来的血液足够多，给榨干了都，于是出来的讯息极其地
全面。
从龙鱼这个品种的源头，可以达到的天花板，乃至于这条小龙鱼的曾曾曾祖……，一应俱全，再无秘密。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的是，那条小龙鱼的曾曾曾祖，好死不死地，不久之前刚刚化为了鱼脍，这会儿正存在陈阳和小鸬鹚的肚子里面呢，快消化了都。
“寒蛟之属……”
陈阳摇了摇头，有点鳄鱼眼泪地自语道：“那倒是可惜了呢。”
那条大龙鱼，如果没有陈阳这个意外因素，所谓的天外来客，继续在通天鉴的气息浸染下，说不准哪天就真修成了寒蛟。
再加上血脉缘故，搞不好便入了龙君的眼，认作了龙子龙孙，那就真是鱼跃龙门，一遇风云便化龙了。
当然，那都是没影子的事了，毕竟都变成鱼脍被吃下去了。
陈阳就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巧。
感慨了两句，他的心思重新落到了眼前的通天鉴上，一条小龙鱼做出牺牲后，他算是弄清楚了这件宝贝的用法和用途了。
“果然是神奇，堪称是异宝了。”
“连我天外来客的身份都一清二楚，通天鉴这个名字，还真没有叫错。”
陈阳只是一沉吟间，就想出了百八十种方法，可以运用这面通天鉴
，达到料敌如神，知己知彼等等奇效。
比如，某个人跟陈阳有仇，他只要想办法弄到对方一滴血——可能是血越多，信息越全——滴到通天鉴上。
那这人在陈阳眼中就跟透明的一样了。
从出身来历，功法神通，一览无余，如掌上观纹一般。
只要双方差距不是天上地下，陈阳就没有输的道理。
“厉害了！”
“不行，我得再试试！”
陈阳见猎心喜，心痒难耐，运转气血，强行在指尖逼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来。
他现在算是人仙武道有所小成，血液发生了变化，有一种凝练，浑然，铅汞一般的奇异。
“哒~”
这滴血珠滴落石镜，“轰”地一下，异变突生。
不似之前那条小龙鱼把全身血贡献出来，石镜光吞噬消化就用了十个呼吸时间，这一回，快得吓人。
若要比较的话，之前吞噬龙鱼血液时候的通天鉴，就跟一个人面对这连壳都没有脱的糙米，没点油水，半生不熟，勉强下咽的样子。
面对陈阳这一点特意逼出来的血珠，就像是眼前摆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还特么是御厨亲自掌勺一般。
对比就是这么鲜明。
血珠子刚
落到镜面上，霎时间红光大放，整颗血珠连沁入镜面这个过程都省下了，凭空消失跟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一样。
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两个人影在通天鉴的镜面上浮现了出来。
一光亮，一个黑暗。
两个人影，彼此背对着。
“这个构图……不错呀。”
陈阳嘴巴喃喃着，心思却全不在什么构图上头，净剩下震惊了。
他看得真切。
那一光一暗，彼此背对的身影，赫然就是他自己。
确切地说，一个是地球上的陈阳，一个是镇北王庶子。
左边的黯淡的，三十来岁青年模样，一身西装；
右边的光亮的，十几岁少年朝气，书生打扮。
下一息，瀑布般的文字流淌下来……
……
陈阳，镇北王庶子，天外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