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半透明的护罩一击而溃。
苍狐怪叫一声,嘴巴一张吐出一面羽扇,冲着斑斓猛虎一扇。
“呼~~~”
狂风乍起,不是猛虎的腥风,而是像从八百万里黄沙中吹出来的热风,裹挟着沙砾,将整座材山都刮去了一层皮。
雄踞一方空中的斑斓猛虎只是抵抗了一瞬间,便被掀飞了出去。
猛虎远去,咆哮近来。
“看在主人的面上,老身饶你一次。”
“再有下一次,小九你就是拿出主人遗宝,老身也势必不与你干休。”
虎啸声方歇,陈阳就眺望到在天边,斑斓猛虎张开大口,吞进了黄沙狂风,然后化为一股冲天妖气,遁入了下方山体里。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苍狐飞快地缩小,剧烈地咳嗽着,落进了废园中。
它原本小山般足以跟斑斓猛虎分庭抗礼的庞大体型,落到陈阳面前后,缩小成了小牛犊大小。
咳着咳着,它张口一呕,吐出了一个小女孩。
再一呕,吐出了一方一人高的青铜鼎。
紧接着,苍狐的身躯飞速地缩小,重新化为耄耋老人九公模样。
“先生,失礼失礼,见笑见笑。”
九公面色羞愧,似乎被陈阳看到原型,是
一件有辱斯文的事情一般。
陈阳拱手,正色一礼:“岂敢,还没多谢九公仗义出手。”
他已经认出来了,被苍狐一口吐出的女孩子,赫然就是他此行上山的目标,老陈家的孙女儿小昭。
小昭落在地上,昏迷不醒,小脸皱起来,隔着眼皮都可以看到眼珠子在飞快地转着,好像沉浸在噩梦之中清醒不得。
“九公,这孩子?”
陈阳指着小昭问道。
“哦,这是小花的虎煞之气。”
九公不以为意地又拿出那根羽扇,冲着小昭脸上扇了一下。
这一回,没有万里黄沙狂风,只有淡淡地清凉,像是炎炎夏日,有侍女执扇摇动。
“嘤”地一声,小昭转醒,第一眼看到九公吓一跳,要哭了一样,第二眼就看到了陈阳。
她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喜之色,叫道:“先生。”
陈阳天天去老陈的面摊上吃龙须面,小昭经常上蹿下跳地帮倒忙,怎么会不认识?
小昭麻溜地爬起来,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了陈阳怀里瑟瑟发抖,不出来了。
同样在陈阳怀里,小银狐涂涂钻出脑袋,不满地用小爪子推小昭的头,想把她推出去,偏偏力气小小怎么推也推不动。
一人一狐,好奇
地对视着。
小昭有些怕九公,却不怕精灵可爱的涂涂,还把脑袋凑过去,让小狐推得更顺手一些。
涂涂气坏了,冲着九公挥舞着小爪子,吱吱叫着,像是在告状。
“咯咯咯~”~
小昭看着涂涂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摸,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到得这时,萦绕在她眉宇间的惊恐之色,方才真正地散去。
陈阳摸了摸小昭的头,笑道:“没事了,等下我就送你回家。”
他把小昭放了下来。
涂涂脑袋上的毛都给小昭揉乱了,下意识地就要跑,却被眼疾手快的小昭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撒手。
九公无视了涂涂的求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孩儿们,出来了。”
嗖嗖嗖~~
一头头青色大狐叼着各色小狐,从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冲着九公作揖行礼。
“变!”
九公一口清气冲着群狐吐了出来。
霎时间,青色大狐重新变成婢女、小厮;
各色小狐落地成为小童;
废园一秒重新变成了舞榭歌台的涂家大院。
陈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在看到九公一口气变化了群狐,变废园为涂家大院,再起护罩隔绝内外后,神色一变。
半是为了九公表现出来的大
法力;
半是他肉眼可见,九公的须发暗淡了一些,就像是病了的宠物,毛发都不油亮了。
“哎呀~”
小昭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到怀里面的小狐狸落地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跟她一般高大,正在冲着她做鬼脸。
“咯咯咯~”
小昭惊完之后居然不怕,反过来拉住涂涂的小手,两小只嘀嘀咕咕了起来。
“来,带这位女娃子下去洗漱吃喝。”
九公一挥手安排上了。
小昭不由自主地看了陈阳一眼,看到陈阳点头,她才安心地拉着新朋友,跟着青衣婢女到房里面去了。
“先生可是心有疑虑?”
九公笑呵呵地问陈阳。
陈阳点头,道:“九公愿意的话,请解惑。”
“来来来,坐下喝茶。”
九公亲自煮水,烹茶。
陈阳与他对坐。
全程看着九公神情凝重,眉头紧蹙,似在思考着要不要说,或者是怎么说?
好半晌,茶过三巡,九公终于开口了。
“先生,如您所见,这些年对上山孩子下手的,就是小花。”
“小花?”
陈阳面露古怪。
九公叹息一声,道:“老朽与小花,八百年前,皆是主人所养的宠物罢了。”
他既然开口了,就再无隐
瞒,将一段往事徐徐道来。
正如九公所言,在八百年前,他涂九公和小花,皆是材山下安葬那位的宠物。
一头公狐狸,一头母老虎。
公狐狸负责执扇子扇风扇火,给主人去暑和煮饭;
母老虎负责盘在主人的膝盖上,让主人撸猫玩儿。
闲着没事,一狐狸一老虎,没事争个宠,就这么个关系。
“老朽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走到天荒地老,毕竟主人是那么强大。”
“没想到有一天,主人突然就死了。”
“老朽与小花,便一里一外,帮主人守墓。”
“一直到……”
九公说着说着,面露惊恐。
原来,在五百年前,材山深处忽然传来了异响,同时有滔天尸气冲天而起。
当其时,正是龙君开山入海化龙,与青云